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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以为是自己弄错了! 阮丹青有个朋友是男同性恋。

    他曾经一度怀疑对方暗恋自己,苦恼之后干脆点破。

    对方笑笑说,即使是同性恋也不是每个男人都会看得上,当时,自作多情的阮丹青相当尴尬。

     此后,阮丹青认为,他对于爱情的雷达只在男女之事生效,而没办法判断男同性恋。

     海风吹来派对的欢笑声,七零八落。

     岸边突然蹿高几串焰火,接连跃至高空,砰然炸开,照亮夜空一刹又一刹。

     阮丹青眼睛发涩,一眨不眨地眺望云端。

     眼泪不住地流下来。

     大半年来的世态炎凉早就让他明白,其实,靠他打工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攒到学费的。

     他的幸运在他不珍惜时被挥霍一空。

     “请您让一让。

    ” 正好,一位侍者端着装满酒杯的托盘从他身边路过。

     阮丹青拿来一杯酒,一饮而尽。

     他用力揉了把脸,深深提起一口气,转头往回走。

     . 褚世择仿佛料到他会回来。

     阮丹青努力打直身体,换谈判口吻:“您得先付钱。

    ”鼓足勇气,咬字清晰,“一共六万四千五百七十三刀。

    请即时给我写支票。

    ” 他牙齿都在打颤。

     褚世择:“就这些?” 阮丹青咬牙,点头。

     他看见褚世择取出支票簿,唰唰地写下数字和签名。

     阮丹青心狂跳,拿过支票查看。

     这样轻的如无重量的一张纸,可以接驳他的好运,再然后,他能托住父母家人的命运不滑落。

     值得的,阮丹青。

     他对自己说。

     他想仔细收起支票,搜遍没有用来装夹的物件,于是最后只是简单往裤子口袋里一塞。

     刚喝的那杯酒开始上头。

     他好像清醒了,又好像更不清醒。

     阮丹青问:“接下来我要做什么?” 他英勇地想,不就是被糟蹋一下,他又不是处儿,矫情什么? 说不定闭一闭眼,三分钟解决。

     大家都是男人,他清楚的,许多男人都中看不中用的。

     褚世择被他的孩子气惹得笑起来,屈指叩桌,说:“过来。

    ” 阮丹青乖乖走到他身边。

     褚世择站起来,手掌贴过来,阮丹青一惊一乍地连忙闭住眼睛。

     然而,并没有他预料中的强吻。

     那只手甚至没摸他的脸颊,只是擦过他的睫毛梢,摘下一点不知何时、从哪沾上去的羽絮。

     接着,褚世择那指骨粗长、掌心宽阔的手才贴在他细白的脸颊,指腹轻揩,似新得一件钟意宝贝般地把玩。

     他好笑地说:“阮丹青,你该照照自己的脸,脏的像花猫,我也不是什么都吃的。

    ” 阮丹青一下子涨红脸,嗫嚅。

     他去洗澡。

     总之,钱都要了,拖拖拉拉反而痛苦,他只用了十五分钟简单冲洗。

     没穿别的布料,他裹上白色丝绸浴袍走进卧室。

     褚世择在等他。

     与他不同,褚世择依然是一身得体西装,一丝不苟,正经的像随时可以开商业会议。

     他躺下,陷在柔软床垫中,他本来就感知敏锐,身体好似能感觉到大海传递而来的微微摇晃。

     褚世择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赏看,尽管还什么都没做,却也压迫感十足。

     阮丹青别过脸。

     窸窣。

     是腰带被抽出解开的声音。

     方才沐浴过,他的肌肤还覆染水汽,一接触空气立即泛起丝丝凉意。

     褚世择的指尖像没有温度,拨开柔软的衣襟,问:“你知道要怎么做吧?” 阮丹青低低地嗯一声。

     “那么,现在,向我张开。

    ” 第4章 宽大的手自紧韧的腰线而下。

     滑至肋边才停。

     柔嫩的光雾中,床单簇新雪白。

     阮丹青自欺欺人地紧闭双眼,却愈发能感觉到男人的指尖似有魔力,闲庭信步之间,就在他身上拨惹起细浪微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