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师弟~别荡漾了,做个交易,谢苍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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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如水,倾泻在妖界青丘领地的琉璃瓦上。

    苏无罔斜倚在古树枝桠间,银发垂落如瀑,悄无声息地看着树下巡逻的卫士离开。

     下方传来清脆的瓷器碰撞声,青丘迩正愤愤地摔着茶盏,雪白的狐尾炸成一团绒球。

     “有苏泞那个老家伙!”她尖利的指甲在石桌上抓出几道白痕,“什么万般自有天命,分明是胆小怕事!” 涂山暮时轻抿一口清茶,眸子映着月色清光:“魔族与人界的恩怨,我们确实不该插手。

    ” 他替青丘迩续上半盏新茶,“倒是你,被关了这些时日,脾气反倒更烈了。

    ” “那我岂不是白受罪了?!”青丘迩的耳尖气得发抖,“魔族那些混蛋!牢房也不给我铺个床!” 树梢传来几不可闻的轻笑,李妄生笑,谁给囚犯铺床啊,当坐牢是度假啊? 以前“有苏望好歹只是笑话我几句,我哪受过这气啊!”青丘迩抓狂。

     涂山暮时突然变出个油纸包,“尝尝?刚从人族那边带的桂花糕,别气了~” 青丘迩一把抢过,腮帮子鼓得像只仓鼠:“等我当上族长……唔……第一件事就是,就是……” “找狐把有苏泞打一顿?” “才不是!”她咽下糕点,狐火在掌心炸开一朵红莲,“我要在青丘领地立块碑——” “魔族与有苏泞不得入内?” “对!"少女狡黠一笑。

     “感觉攻击力不如狗与有苏泞……” “知月大人是天狗族,不能这样写。

    ” 藏在树影中的魔神不自觉就嘴角上扬。

    这些年,小狐狸们倒是越来越可爱了。

     涂山暮时手中的茶盏一颤。

     他的瞳孔微微收缩,指尖无意识地抚上心口——那里正传来诡异的灼热感,仿佛有千万只蚂蚁顺着血管攀爬。

     “怎么了?”青丘迩歪着头,狐耳抖了抖。

     涂山暮时没有回答。

     他的目光死死锁住远处那棵古树,枝叶间似乎有银光一闪而逝。

     ——不对。

     ——有什么东西在召唤他。

     藏在血脉深处的烙印苏醒,那些关于有苏望的记忆碎片开始翻涌。

    他看见漫天血雨中伸来的苍白手指,听见血肉生长的声音……就像那天看见【】吃掉金翎一样。

     “暮时?” 青丘迩的呼唤将他拉回现实。

     涂山暮时这才发现自己的指甲已经兽化,深深扎进了石桌。

     “没事,我只是有些想念有苏大人了。

    ” 树影婆娑间,苏无罔的银发掠过枝头。

     魔神罕见地显出一丝匆忙 ——失策了。

     当年为控制【瘟疫】喂下的血,此刻反倒成了麻烦。

    “有苏望”虽然已经死亡,但血脉里的感应却斩不断。

     仙墓的轮廓已在眼前,下次还是不要观察毛绒绒们了。

     …… 仙墓深处,青铜灯台上的幽蓝鬼火齐齐一颤。

     苏无罔的脚步尚未停稳,一双苍白如霜的手便从身后环了上来。

    刺骨的寒意瞬间浸透骨髓,漆黑的鬼气如蛛网般在四周蔓延,将满地碎镜染成墨色。

     “师弟~”谢苍寒的下巴抵在苏无罔肩头,呼出的鬼气冻僵了魔神鬓角的银丝,“怎么现在才想起来接我啊?” 苏无罔面无表情地拍开他往衣襟里探的手:“人仙神魂呢?” 满地的碎镜震颤着,每一片都倒映着他们交叠的身影。

    镜中的谢苍寒在笑,唇角却淌着血,漆黑的鬼纹从颈侧爬上脸颊,像某种狰狞的诅咒。

     “师弟明明知道的,我最讨厌天道了。

    ” “无聊的计划,我对拯救世界没有兴趣。

    ”谢苍寒抱着苏无罔如此说道。

     在鬼族被放弃的那一天,在同族一个接一个消散的时候,谢苍寒就深深厌恶这天道,恨不得同归于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