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烈九魂巡踏雪来 璃月不染世间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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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言 :“这是梦?不,这不是梦。

    不,这就是梦。

    ”烈九昏睡中。

    恍惚中看见两座石碑; 左边石碑雕刻:《五言绝句·葬月沼泽》二首 (其一·坠月) 幽潭吞玉魄, 腐沼葬清辉。

     蛙黾争残璧, 鲛人泣露归。

     (其二·寻踪) 枯苇埋星槎, 寒灯照鬼纱。

     当年沉月处, 开遍血莲花。

    右边石碑雕刻:《五言绝句·葬月沼泽续章》二首 (其三·碑谒) 残篆蚀雷文, 苔痕蚀旧勋。

     触碑惊魇起, 腥雾涌千军。

     (其四·归途) 磷火引歧途, 空舟荡鬼呼。

     回看新月色, 犹在腐渊浮。

     烈九恍惚自己跌坐在断崖边,左手上的龙鳞仍在蔓延,青灰色的鳞片已经覆盖了整个小臂,指尖变得锐利如爪。

    他急促地呼吸着,每一次心跳都仿佛在回应戒指中那滴龙血的搏动。

     但烈九分明已经听到了——那声音像是直接钻进了他的脑海,带着蛊惑的魔力: "力量本该属于龙裔……解开封印,你才能斩断束缚你的命运……" 烈九的梦境如墨色潮水般漫涌而来。

     他站在两座石碑之间,左侧碑文渗出猩红血珠,在青石表面蜿蜒成《葬月》四章。

    当读到"鲛人泣露归"时,忽见水面浮起万千金珠,每颗珠子里都映着同一个紫眸少女——她站在薄雾里,指尖轻触珠面,眼中竟含着烈九从未见过的温柔。

     "这是……" 他伸手触碰金珠,珠子却化作雾气散去。

    雾气中,少女的声音如清泉流过青苔:"小心囚心戒在吞噬你的气血……"那声音不似警告,倒像心疼。

     【梦境彼端】 璃月的金色镜子正在融化,金液流经之处,浮现出烈九的身影。

     她看见他站在碑前,龙鳞已蔓延至脖颈,却还在固执地伸手触碰那些金珠幻影。

    不知为何,心口突然泛起一阵酸涩——这感觉陌生至极,自从被种下血咒,她早已忘记何为"怜惜"。

     "当心身后。

    "她下意识轻唤。

     话音未落,碑文中的黑鳞怪物已扑向烈九。

    令她震颤的是,少年竟真的回头,精准抓住怪物,而后对着虚空茫然四顾:"你能看见我?" 璃月的指尖无意识地抚上玉面。

    这一刻,她不再是冷血的杀手,倒像个守着秘密的小姑娘,连呼吸都放得轻缓。

     【双梦重叠·柔情蚀骨】 沼泽突然翻涌如沸。

     两座石碑浮现龙裔密文,金光破开梦境隔阂。

    当烈九终于看清雾中小姑娘的全貌时,心脏猛地漏跳一拍—— 她赤足站在血莲上,残玉悬浮在心口,紫灰色的右眼含着水光,左眼却还凝着未化的霜雪。

    分明是戒备的姿态,唇角却有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柔软。

     璃月也在看他。

     少年半身龙化,眉宇间却仍存着稚气。

    最让她心尖发颤的是他的眼睛——明明身处险境,望向她时却带着全然的信任,仿佛他们早已相识百年。

     【镜渊启示·心火暗生】 当梦境开始破碎时,璃月做了一件清醒时绝不会做的事—— 她伸手穿过光隙,指尖轻轻碰了碰烈九心口的那个龙鳞。

     "会疼吗?"这句话脱口而出,温柔得不像她自己。

     烈九怔住。

    龙鳞传来细微的暖意,如春风拂过冻土。

    他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按在自己仍在渗血的锁骨处:"你摸到的是真实,还是幻梦?" 璃月没有抽手。

     残玉在这一刻变得滚烫,玉中封印的龙指骨发出共鸣般的震颤。

    她忽然落下泪来——那泪珠竟化作金色鲛珠,坠入沼泽后开出一朵小小的血莲。

     【现实涟漪·余温犹存】 晨光刺破窗纸时,烈九惊醒坐起。

     千里外的比奇帝国的暗室里,璃月怔怔看着掌心——那里躺着一片龙鳞形状的花瓣,纹路与烈九颈侧的鳞片一模一样。

     残玉传来细微波动,映出最后一段梦境画面:少年在破碎的镜渊中,对她做了个"等我"的口型。

     璃月突然将花瓣紧贴心口。

     这个动作让她自己都惊住了——就像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早于理智认定了归宿。

     :”奇怪,我怎么会做这么离奇的梦,还遇到他?”璃月暗自思量。

    ”不行,我要去武校。

    ” 边境城市 烈九醒来时,首先闻到的是檀香混着药草的苦涩味道。

    他试着动了动手指,关节像是生了锈的铁器,每寸肌肉都酸胀不已。

    这段时间修习《基本剑术》已经体力严重透支,睁开眼,茅草屋顶的缝隙间漏下几缕夕阳,灰尘在光柱中缓慢浮动。

     "醒了?" 沙哑的声音从角落传来。

    风衣大师坐在一张吱呀作响的竹椅上,独眼中的金芒在昏暗室内格外醒目。

    老人手中正研磨着某种草药,石臼与杵棒碰撞发出规律的咔嗒声。

     烈九挣扎着要起身,被一根突然抵住胸膛的木杖拦住。

     "基本剑术。

    是一种剑法,也是一种身法,欲速则不达,"风衣大师的声音像砂纸摩擦,"要配合龙元心法,将二者合成你的剑道,起来,。

    你该晨练了。

    "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还要继续?"烈九声音嘶哑。

    他这才注意到自己双臂缠满绷带,绷带下隐约可见血迹。

     风衣大师没有回答,而是从怀中掏出个玉瓶扔到床上。

    "每日一粒,连服七日。

    "他站起身,木杖点地时发出沉闷的咚咚声,"从今日起,你要勤加练习,记住我说的话,二者合一。

    " 老人走到门口,晨阳将他的背影拉得老长。

    "二十多年前,我救过你的父亲。

    "他微微侧头,伤疤纵横的侧脸在光影中格外狰狞,"在花家满门的尸体中保护的一个小男孩,和你很像。

    " 门扉吱呀关闭,烈九怔怔看着掌心的玉瓶。

    心里泛起五味杂陈, :“我父亲?花家?,我到底是谁?” 他突然想起小姨那夜对他的说的不完整的话:“你其实姓花......你母亲是.......” 他看着瓶底刻着朵五瓣花,与他铜钱背面的图案一模一样。

    回想起刚才奇怪的梦,梦里的她。

    梦里的一切,该不该跟师父说? 窗外突然传来窸窣声,紧接着是"噗通"一声闷响。

     "哎哟!" 草窗被扒开条缝,沙风顶着满脑袋茅草钻进来,鼻尖还沾着泥巴。

    後面跟着踮脚的云裳,她腰间的木棍卡在窗框上,正使劲往外拔。

     "你还不起来!"沙风滚到床前,脏手就要掀烈九的绷带,"快让我看看龙爪手练成没有!" 烈九拍开他的爪子:"什么龙爪手?" "全校都传遍了!"云裳终于挣脱窗框,兴奋地挥舞着木棍,"那天你武校比武的时候,你手上冒金光,眼睛变成竖瞳,把雪域公主的冰甲都抓裂了!"她突然压低声音,"东溪说那是失传的《龙形九变》..." "胡说八道。

    "烈九皱眉,却忍不住看自己的手掌。

    那些金色纹路正在消退,但指甲边缘仍残留着淡淡金芒。

     沙风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厨娘给的肉包子,换你告诉我实话——"他油乎乎的手搭上烈九肩膀,"你是不是哪个隐世家族的少爷,你怎么在这么简短的时间里,练就了这等身手?" 烈九刚要否认,门外突然传来东溪的咳嗽声。

    小姑娘抱着她从不离身的小本子走进来,身後跟着沉默的祖玛。

    草原少年腰间别着新磨的石刀,刀柄缠着红绳。

     "体温偏高,瞳孔仍有金色残留。

    "东溪翻开本子记录,"根据《奇经八脉考》,龙血觉醒后会有三日虚弱期。

    " 烈九目瞪口呆:"你们都来了?"他却望向门外,他好像还在看着是不是她会出现。

     "走门。

    "祖玛言简意赅,从怀中取出个皮囊,"马奶酒,补气血。

    " 云裳抢过来闻了闻,皱着小脸塞给烈九:"臭死了!不过..."她突然凑近,鼻子几乎贴上烈九的脸,"你身上有股味道,和这酒好像..." 东溪的笔尖突然停住。

    烈九注意到她的小本子上画满了战斗时的场景,甚至标注了气流走向。

    其中一页被反复涂改,隐约可见"戒指发光"、"雪域"等字眼。

     "风衣大师为什么收你?"最小的秦古彤跟着进来后突然发问,"他拒绝过十七个皇族子弟。

    " :“啊,这个?”烈九捏紧玉瓶,瓶身的雕花硌得掌心生疼。

    就在他不知如何回答时,远处突然传来钟声。

    祖玛的耳朵动了动:"集合钟。

    " "糟了!"云裳跳起来,"晚课点名!"她拽起沙风就往窗外爬,又回头瞪烈九,"明天带你去个好地方!" 神秘的笔者东溪临走前塞给烈九一张字条。

    等人走光后,烈九展开一看,上面工整写着:"子时,看你的铜钱。

    " 夜幕彻底降临后,烈九试着运转体内气息。

    那股热流比之前强盛许多,但每次流经心口时都会滞涩。

    他摸出那枚铜钱,在月光下翻转着观察。

    当铜钱转到某个角度时,背面的花纹突然折射出奇异光彩——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烈九慌忙收起铜钱,却见风衣大师拎着个食盒进来。

    老人独眼扫过他藏铜钱的动作,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

     "吃。

    "食盒里是碗冒着热气的肉粥,表面浮着金色油花”你是我唯一的徒弟,我却没有能力教导你太多,你要全凭自己的意,记住武士没有恐惧。

    ” :”谢!师父”烈九舀了一勺,异香扑鼻。

    肉粒入口即化,一股暖流立刻从胃部扩散到四肢百骸。

     他惊讶地发现,体内滞涩的气息突然顺畅起来。

     "金线蟒肉。

    "风衣大师坐在床边,木杖横放膝上,"能安抚躁动的龙元之力。

    " 风衣大师的独眼望向窗外的月亮:"四十年前,我欠花家一条命。

    "枯瘦的手指轻抚木杖上的刻痕,"如今,还给你家两次。

    " 烈九心头剧震。

    花家,又是花家!他正想追问花家到底怎么了,远处这时突然传来急促的哨声。

    风衣大师猛地站起,独眼中金芒暴涨:"待在屋里!" 老人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在门外。

    烈九等了片刻,悄悄跟了出去。

    月光下,武校后山的轮廓如同蛰伏的巨兽。

    他循着哨声方向摸去,很快发现风衣大师站在一棵古松下,对面是个披着斗篷的矮小身影。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龙元之力已经觉醒。

    "风衣大师的声音随风飘来,"比预计早了半年。

    " 斗篷人发出沙哑的笑声:"灿星都带着雪域丫头来,不就是为这个?"他掀开兜帽,露出张布满刺青的脸,"昨晚影阁接了个任务..." 烈九呼吸一滞,脚下枯枝发出脆响。

    两人立刻转头,斗篷人袖中寒光一闪—— "住手!"风衣大师的木杖横挡在前,"他就是花家遗孤。

    " 斗篷人眯起眼睛。

    月光下,烈九看清他脸上的刺青竟是条盘绕的黑龙,龙睛处是两个空洞的疤痕。

    "有意思。

    "斗篷人嘶声道,"花家居然还真有血脉存世..." 风衣大师一把将烈九拉到身后:"你该回去了。

    告诉老瞎子,我有徒弟了。

    " 斗篷人怪笑着退入阴影,临走前深深看了烈九一眼。

    那目光如毒蛇般冰冷,刺得烈九浑身发毛。

    待他消失后,风衣大师才长舒一口气。

     "那是谁?"烈九忍不住问。

     "影阁的夜枭。

    "风衣大师拽着他往回走,"专门在皇城接任务,猎雇主所托之人。

    " 回屋后,老人从梁上取下一个黑布包裹。

    解开后,里面是柄通体漆黑的木剑,剑身布满鱼鳞状纹路。

    "拿着,你上次掉了。

    "他将木剑塞给烈九,"永远记住它的名字,碎歌!专破护体罡气,带有一丝魔法力。

    " 烈九握住剑柄的瞬间,剑身纹路突然亮起金光,如血脉般向剑尖流动,感觉到一种自然的力量布满全身,这力量自手臂蔓延贯穿整个身体,有种增加了自己八倍的力量感觉。

     风衣大师的独眼微微睁大:"果然...血脉相连。

    " "师父..."烈九刚开口,窗外突然传来异响。

     风衣大师闪电般推开烈九,木杖横扫!一道银光穿透窗纸,"夺"地钉在床柱上——是枚六棱冰镖,镖尾系着紫色丝带。

     烈九捡起冰镖,发现丝带上用金线绣着个"月"字。

    风衣大师冷笑:"雪域的小丫头片子派人送来的。

    "他拔下冰镖,镖尖竟藏着张小纸条。

     展开一看,上面只有寥寥数字: 「要不了多久,武校见。

    我可能和你是同学了。

    ——璃月」 风衣大师将纸条焚毁,灰烬在掌心组成个诡异的符文。

    "阴谋套着阴谋..."他喃喃自语,转向烈九,"记住,千万别见这个小丫头,明日开始至你学会技能,你就在我这阵法院子里,外人进不来,你不能见任何人,你那些小伙伴也不行,我教你花家最基本的剑术《龙形九变》,你早些休息。

    "说罢拂袖而去。

     “啊,要我一直练一个最基本的剑术?”烈九心有不甘,他回想起看见师兄弟们,呵呵哈哈耍弄着眼花缭乱的招式。

     烈九握紧碎歌木剑,开始仔细观察这把木剑,剑身的金光渐渐隐去。

    窗外,一弯新月隐入云层。

     比奇帝国 最高的钟楼顶上,有个紫眸身影静静伫立,发间的雪花簪在夜色中泛着幽光。

    她望向边境城市方向。

     次日晨光还未穿透云层,烈九就被一阵刺骨的寒意惊醒。

    风衣大师的木杖毫不留情地戳在他腰间,老人独眼中的金芒在昏暗的房间里格外醒目。

     "起来。

    "沙哑的声音不容置疑,"剑术修行,一日不可懈怠。

    " 烈九揉着酸痛的腰背,昨日战斗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他抓起放在床头的碎歌木剑,剑身入手冰凉,那些鱼鳞状的纹路在晨光中泛着微光。

     院中雾气缭绕,风衣大师已经站在一块平整的石板上。

    他手中同样握着一柄木剑,却比烈九的短了半截,表面布满岁月留下的划痕。

     "《龙形九变》第一式,起手式。

    "老人缓缓抬起木剑,动作慢得令人发指,"看好了。

    " 烈九瞪大眼睛,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然而风衣大师只是将木剑举过头顶,然后——停住了。

    整整一盏茶的时间,老人保持着这个姿势纹丝不动,连衣角都不曾飘动一下。

     "就这样?"烈九忍不住问。

     风衣大师的独眼斜睨过来:"你觉得简单?" 烈九不敢答话,学着师父的样子举起木剑。

    起初他还能保持专注,但不到半刻钟,手臂就开始发酸,剑尖微微颤抖。

    一个时辰后,他的手臂已经麻木得失去知觉,额头上的汗珠滚入眼睛,刺得生疼。

     "剑,是手臂的延伸。

    "风衣大师的声音从远处飘来,"你拿剑的样子,像举着烧火棍。

    " 烈九咬牙坚持,却在下一刻听到"啪"的一声——风衣大师的木杖狠狠抽在他手腕上。

    碎歌剑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捡起来,重来。

    " 日复一日,半年的烈九生活只剩下这简单到极致的动作。

    举剑,放下,再举剑。

    风衣大师不允许他练习任何华丽的招式,甚至连基本的劈砍都不教。

     第七天清晨,烈九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这算什么剑术!"他将碎歌剑摔在地上,剑身与石板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连三岁孩童都能做到的动作,为什么要反复练习?"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风衣大师不慌不忙地捡起木剑,手指抚过剑身,那些鱼鳞纹路突然亮起金光。

     "你觉得简单?"老人再次问道,这次却将一把普通的铁剑递了过来,"用你最大的力气,砍这棵树。

    " 院角有一棵碗口粗的槐树,烈九憋着一肚子气,双手握剑狠狠劈下—— "砰!" 剑弹了回来,震得他虎口发麻。

    而槐树树干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风衣大师摇摇头,接过铁剑。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