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翁婿之间的鸡毛蒜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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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文松知道,虽然他们相互中意,夫妻恩爱,但是招上门女婿这件事,始终让李停觉得低人一等,抬不起头来。

     他不想让她有压力,刻意去想生男生女的事情,于是就着刚才的话头问她:“对了,你刚才说,还有个二姐叫李挡,那她去哪里了?不会是被咱爹送人了吧?” “送人倒是没有,是五岁的时候,被雷给打死了。

    ”李停闷闷地说。

     钟文松被她的话唬了一跳,他问:“怎么就被雷给打死了?那么吓人!” 李停说:“我也不太清楚,那年我才三岁,就是我娘离家走的那一年。

    是我姐给我说的,那时候她都八岁了……” “我爹一直是不着家的,打雷那天,我们姐妹四个和我娘睡在一起。

    ” “听我姐说,我娘让两个姐姐睡在她身边,让我和李帆睡在床外两侧。

    ” “当时她还说,要是小的被雷打死,就算了,别把两个大的给打死了,孩子伺候大不容易。

    ” “结果屋里到处都漏水,床上也漏。

    我娘就起床找盆子接水。

    ” “她刚去灶间拿了个盆过来,一道闪电把屋里照得明晃晃的,紧接着一个惊雷就炸响了。

    ” “就听床头的柜子上哗啦一声,装盐的罐子碎了。

    当时李挡一声惨叫,然后没了声息。

    ……” “我娘就是从那个时候起,神智不清了。

    每天扛着一把锄头,满坡里挖,说找自己的二女儿……” “她疯跑了半年,然后就找不到了。

    后来,她就成了东乡郑集别人家里的人了!” 李停神情怔忡,自言自语地说:“其实老天也是不开眼……我倒宁愿被雷打死的是我——人活着,真的是太难了!” 钟文松用手刮她的鼻子:“又说什么混话呢?要是那时候雷把你打没了,我去哪里找这么好的媳妇儿去?你说是不是,孩他娘?” 一声“孩他娘”把李停闹了个大红脸。

    刚才讨论生男孩女孩时,她都没有难为情,钟文松的“孩他娘”却让她怦然心动。

     她把头埋进钟文松的怀里,抱着他的腰,真切地感受到,这个男人,能给她撑起一个家,是她和将来他们的孩子们的顶梁柱。

     两个人的心越贴越近,平时每天都一起上工,一起回家。

     李停洗手和面,钟文松就坐在灶塘边烧火。

     夏天的夜晚,李停在灯下纳鞋底,钟文松给她打扇子。

     夫妻俩总有说不完的话,新婚的日子,不说如胶似漆,那也是蜜里调油,十分香甜。

     李停的针线活做得好,不光会绣花描云,还会自己剪花样子。

     花花草草和各种小动物,都剪得像模像样。

     队里谁家女人有什么针线活上的事情,都会来求她帮忙。

     有的是拓个鞋样子,有的给闺女绣花鞋,会央她剪个花样子。

     有那拐弯抹角、刁钻难插针的地方,她还会手把手地教人家。

     无论谁来求,李停都会尽力帮忙。

     有时候白天顾不上,夜里点上煤油灯,她也要帮人家做好。

     整个队里的大姑娘小媳妇,闲暇之余,都会来他们家里扎堆做活。

     尤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