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十五及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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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条百花裙便宜啊?这花冠加衣裙,是把一座城穿身上了。

    ” “哈哈哈!是把整个北凉穿身上了吧?” “就你嘴皮子利索,小心被有心之人听了去,不过这么繁重的衣裳首饰,郡主倒也真撑得起来。

    ” “京中评百花比龙凤,自她金钗起,丽姝里头年年都有她。

    ” “太贵了,这才及笄礼,出嫁时她得花多少钱啊?” “怎么就非得出嫁时花得多?万一是及笄礼花得多呢?” “得了吧,就岐国公和惠贞长公主这架势,多贵也是舍得的。

    ” “也就惠贞长公主舍得。

    ” “嘘、嘘!噤声,清河王看过来了。

    ” “裴清都一无实权,二无封地,连俸禄都没有,闲散富贵人家都算不上,你怕他什么?” “他到底是岐国公义子,这还在国公府呢,你不怕这些话传进国公和长公主耳朵里?” 裴令仪平淡地收回视线。

     今日是元韫浓的大好日子,裴令仪穿了一身深红罩甲,黑色的内衬。

     他鼻梁高挺,线条流畅而凌厉。

     少年的英气压了几分艳色的戾气,引来了不少怀春姑娘的视线。

     难免叹息,可惜了这副好皮囊,却偏偏姓了裴。

     他望向这些人议论和目光的所重之处,元韫浓就站在那里。

     木实花繁,倘若枝头雪。

     琼花之下,元韫浓背负日光春光,花色添浓。

     繁花似锦,若雨雪纷霏般飘落。

     元韫浓站在花影之中,胜似瑶池仙露,月殿轻风。

     她的身影融入明媚的日光之中,似是神佛慈悲,为她镀金身,免苦楚。

     元韫浓朝他一步步走过来,光影移转,身上鎏金溢彩似乎是金片一般一点点脱落。

     裴令仪的心猝然剧烈跳动起来。

     “阿姊……” 元韫浓朝他摊开手,“生辰礼。

    ” 裴令仪愣了愣,不自然地挪开了视线,他的目光落在正厅之内,香案之上,摆放着的华贵笄簪上。

     三把笄簪。

     一把由岐国公和惠贞长公主授予的琼花白玉笄,由长公主加笄。

     玉质细腻,色泽纯净柔和,无杂质瑕疵,表面打磨得光滑如镜,触感温润。

     一把由元云和、元彻回和元蕴英三位兄姐授予的点翠蔓草蝴蝶纹银笄,由族中德高望重的族老夫人加笄。

     银质洁白光亮,展翅欲飞的蝴蝶纹路细腻如叶脉般分布,线条自然,灵动异常。

     一把由元氏几代前的一个前朝皇后留下,是全族授予的绛珠双凤金笄。

     说好是惠帝交由皇后加笄的,只是临了头方才皇后突然称病不来了。

     惠贞长公主听闻这个消息倒是神色如常,并不意外。

     这发笄色泽灿烂夺目,凤首高昂,喙部微张,镶嵌着两颗鲜艳欲滴的红宝石点缀为眼睛,华美非常。

     这三把发笄,一个比一个珍贵,一个比一个华美。

     裴令仪无声地握紧了袖中的礼物,他没有好意思送出去的发笄。

     他也想要庆贺元韫浓的生辰,元韫浓一生一次的成人礼。

     所以左思右想,千挑万选,最后还是选了发笄。

     这次是有钱了的,他逐步在接触裴氏一脉留下的旧部,甚至冒了风险取了钱出来,来支付这次为元韫浓挑选的礼物。

     这次才好些,可以跟那香案上的三把发笄作比了。

     但到了此时此刻他才发现自己的羞于启齿,他遣人打造的琥珀嵌银弯月发笄,倒像是在刻意向元韫浓表明,他为上次的耳坠做补偿似的。

     本不应该想那么多的,可是在元韫浓面前,裴令仪控制不住自己想那么多。

     只要见到元韫浓,他本能地低她一等。

     于是他道:“我忘了准备了,改日再补给阿姊。

    ” 元韫浓眉梢一挑。

     正想要说些什么,礼乐奏响,元韫浓话到嘴边,改成了别的:“同我一道进去吧。

    ” 裴令仪微微一怔,表情柔和下来,轻轻“嗯”了一声。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百花裙裙摆宽大,行走时如百花盛开,摇曳生姿。

     元韫浓缓步走入正厅。

     百花裙上绣春风,步步生莲映日红。

     正厅之中,高堂之上,岐国公与惠贞长公主端坐于主位。

     岐国公身着魏紫朝服,面容威严却难掩眼中的欣慰与感慨。

     惠贞长公主打量着元韫浓,微微点头,颇有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

     厅中宾客更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衣香鬓影,笑语盈盈。

     赞礼官高声唱喏,声音清朗:“吉时已到,及笄之礼始。

    ” 元韫浓款步上前,向父母行礼,以谢养育之恩。

     岐国公轻轻扶起女儿,难免感慨万千,“吾儿已是及笄之年,为父不求你同兄姐那般不负家族期许,只盼着你身体康健,承欢膝下。

    ” 惠贞长公主握着元韫浓的手臂,端详她的面容一遍又一遍,“阿娘不盼你别的,只希望你一生平安喜乐。

    ” 元韫浓轻轻点头。

     惠贞长公主走上前,手持玉笄,动作轻柔地将笄插入元韫浓的发髻,象征人生的新阶段。

     族老夫人持银笄,祝愿元韫浓德言容功兼备,也能做成自己。

     最后象征家族的荣耀,金笄本该是皇后来加笄的,只是她称病不到。

     顶替皇后的是一位女道,一手持金笄,另一手持桃木发笄,一左一右,与上边的玉笄银笄对称。

     元韫浓没认出这人是谁,但是惠贞长公主请来顶替皇后的宾客,必然也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人。

     周边议论纷纷:“这女道……” “啊,是云水真人。

    ”他们惊声道。

     南朝佛道都盛行,像太后和皇后就一个曾远去龙泉寺修行,一个在宫里设了佛堂,还常给镇国寺捐香火钱。

     而元云和就是信道的,在家中还有她专门的道观供她修行,说来其实也是一个女道。

     和镇国寺相对而立的,便是白云观。

     镇国寺有个主持是灵慧大师,白云观便有个道长是云水真人,这二人都是颇有名望的修行者。

     只是云水真人几年前离京,云游在外,杳无音信,如今居然回京了,还为元韫浓加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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