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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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阳郡的艾草香尚未散尽,未央宫太液池畔已支起青铜蒸馏炉。

    刘妧蹲在炉前,用竹筷拨弄炉底的栗炭,系统能量顺着指尖渗入炭块,火焰顿时腾起淡蓝色光晕——这是她改良的"聚热法",可使炉温恒定在七百摄氏度,炭块爆裂时发出"噼啪"轻响,火星溅在她蜀锦裙角,烫出细密的焦痕。

     紫萸捧着陶碗站在一旁,碗里是新收的冬小麦磨成的麦浆,表面浮着层奶皮般的泡沫,散发着清甜的发酵气息。

     "娘娘,这雾气怎么是香的?"小侍女春桃踮脚看着冷凝管中滴落的透明液体,发间新换的石榴花被蒸汽熏得微微蔫软。

    刘妧轻笑,用指尖接住一滴酒液,酒珠在阳光下折射出虹彩:"此乃'神农酿',雾气中藏着五谷精魂。

    "她故意用方士口吻,袖口的"天工"纹在火光中若隐若现。

    张骞捏着山羊角酒杯凑过来,鹰钩鼻几乎碰到冷凝管,胡麻色胡须沾上细密的水珠:"闻着比大宛的葡萄烧还烈,能喝吗?这味儿倒像我在康居见过的火酒。

    " "张大人且看。

    "刘妧取来一只受伤的麻雀,用棉球蘸酒擦拭伤口。

    原本萎靡的鸟儿突然扑棱翅膀,竟能展翅飞离案头,落在太液池边的石栏上梳理羽毛。

    宋缺站在五步外,锦袍袖口紧紧攥在手心,他看见那只麻雀腿上的血污遇酒即化,想起昨夜在郡署地牢,一名死囚伤口敷酒后竟止住溃烂,喉结不由得滚动。

     "此酒名为'清露',"刘妧将酒杯递给张骞,杯壁上凝着的酒液如水晶般透亮,"可消毒腐,可驱寒邪,更可...通神明。

    "最后三字她特意压低声音,蒸馏炉上的"神农鼎"纹在火光中忽明忽暗,炉烟竟似有缕缕青烟凝成神农氏尝草的剪影。

    宋缺盯着那剪影,想起南阳老家的冶铁炉,从无这般灵异景象,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明日商队启程,"刘妧转向宋缺,后者不由自主地挺直腰背,锦袍下摆扫过炉边的灰烬,"你领三十辆辎车,载'清露'与铁制药具。

    若遇匈奴人,便说这是大汉神女赐的'忘忧水'。

    "宋缺欲言又止,昨夜他暗中命人测试过酒的烈度,点燃后竟能烧穿三寸木板——这分明是可作武器的"神火",为何要便宜胡人?喉间涌上的疑问,却在触及她目光时咽了回去。

     未时初刻,长安南门外的驰道上,商队的铜铃声惊起槐树上的蝉鸣。

    一百二十辆辎车分为三列,前队插着"汉"字大旗,旗角绣着北斗七星;中队载着丝绸、铁器,布匹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后队覆着油布的车上,装着刘妧特意叮嘱的"祥瑞之物"——表面刻着星象图的蒸馏酒坛,坛口蜡封处印着"天工"二字,实则暗藏火药粉末的急救箱边角露出绷带。

     "宋大人气色不错。

    "霍去病策马经过南阳商队,护腕上的百炼钢饰件反射阳光,刺得宋缺眯起眼。

    这位骠骑校尉的马鞍旁挂着青铜酒葫芦,葫芦上的"骠"字与刘妧掌心的胎记如出一辙,葫芦口还沾着昨夜试酒的痕迹。

    宋缺勉强笑道:"托校尉福,昨日试了公主的'清露',多年的老寒腿竟轻了几分。

    "他下意识地揉了揉膝盖,那里确实不再像往常般刺痛。

     霍去病挑眉,他知道这是刘妧特意让宋缺体验的"祥瑞效应"。

    昨夜他亲自监督,在酒中加入系统调配的止痛药剂。

    "前面就是乌鞘岭,"他伸手指向远处的隘口,铠甲接缝处渗出的汗水在阳光下闪着盐晶,"宋大人可听说过'一日过三关,关关有狼烟'?"宋缺的脸色发白,他当然知道,那是匈奴马贼常出没的险地,喉咙不由得发紧。

     申时三刻,商队进入河西走廊。

    刘妧坐在主车中,透过镂空车窗观察地形。

    车壁雕着的云气纹间,嵌着她命少府工匠磨制的薄琉璃片,可清晰视物。

    系统雷达显示前方二十里有三处热源异常,她摸出袖中的"预警纸鸢"——竹制风筝上绘着北斗七星,鸢尾系着染成朱色的麻线,实则内置微型信号发射器。

    紫萸将纸鸢放飞,风筝升空后突然发出清越的凤鸣,那是系统控制的哨音,惊得路边吃草的驴子竖起耳朵。

     "公主真是神人!"驾车的老仆看着纸鸢逆风直上,惊得差点松开车缰,手中的牛皮鞭掉在踏板上。

    刘妧轻抚车壁的祥瑞纹章,想起今早刘彻的密语:"阿妧的纸鸢比朕的八百里加急还快。

    "此刻,她能想象霍去病收到信号后,正率领羽林卫抄近道迂回,马蹄踏在戈壁上的震动仿佛透过车底传来。

     夕阳将戈壁染成血色时,果然有匈奴马贼从红柳丛中杀出。

    为首的左贤王帐下裨将屠耆(与归化首领同名)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