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幸福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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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后的例行检查,如同某种冰冷的仪式。

    穿着臃肿防化服的身影,用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沉默地翻看她的双手、双腿,审视指甲缝,冰冷的视线扫过皮肤每一寸,确认没有“异常”。

    接着是小小的针头刺入皮肤,抽取血液样本。

    没有解释,没有安抚,只有程序化的动作和仪器运转的微鸣。

     检查结束,她被示意离开。

    穿过同样冰冷、弥漫着消毒水气味的走廊,她推开一扇没有任何标识的、虚掩着的灰色房门。

     房间很小。

    小得像一个精心设计的囚笼。

     一张狭窄的单人床,紧贴着冰冷的墙壁。

    一张金属桌子,固定在另一面墙壁上,边缘磨损得发亮。

    一把同样金属制的椅子,与桌子配套。

     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墙壁是毫无生气的灰白色,天花板嵌着一盏发出惨白冷光的灯管。

     她走进去,反手带上门。

    门没有锁,只是虚掩着。

    理论上,这里的孩子们可以自由串门。

     但路依依知道,那只是“理论上”。

     她走到床边坐下,坚硬的床板透过薄薄的褥垫硌着身体。

    目光无意识地扫过这方寸之地。

     一种奇异的“回家”感,伴随着更加清晰的认知,如同解冻的冰河,缓缓流淌出来。

     是的,她是在这里生活过的。

     日复一日。

     清晨在刺耳的电子铃声中惊醒。

     冰冷的洗漱。

     食堂里沉默地吞咽着仅够维持最低限度生存的、寡淡的食物。

     然后是被押送般前往那些布满单向玻璃的教室,面对远超年龄理解力的高中物理录像。

    屏幕上扭曲的公式和讲解者平板的声音,曾经是纯粹的折磨,如今却似乎能在她脑中留下一些模糊的轨迹。

     下午是各种训练——体能、反应、或者……像今天下午那样,前往“选将台”。

     晚上是例行的检查,抽血,然后回到这个小小的、冰冷的盒子。

     记忆的碎片开始拼凑。

    不仅仅是今天的“选将台”,还有更多模糊的片段。

    类似的房间,同样的检查,同样的抽血,同样的……药物测试。

    她似乎记得一些透明的液体被注入体内,随之而来的是身体的灼热或冰冷,意识的模糊或异常的清醒,有时是难以忍受的痛苦,有时是短暂而虚假的力量感。

    那些经历如同沉在水底的石头,冰冷而沉重。

     她环视着这个狭小的空间。

    门是虚掩的,外面走廊偶尔会传来其他房门开关的轻响,或者拖沓的脚步声。

    但从未有人推开过她这扇门。

    她也从未想过推开别人的门。

     食堂里那些畏惧和仇恨的眼神,“选将台”上那些带着绝望扑来的身影……在这里,信任是比食物更稀缺的东西。

    外面的警卫?他们只负责维持最低限度的秩序,防止大规模的混乱。

    至于孩子们在各自的房间里做什么?是哭泣,是发呆,是默默舔舐伤口,还是……悄无声息地死去? 他们不在乎。

     路依依甚至能清晰地“想起”某个早晨。

    隔壁房间的门敞开着,里面空无一人。

    空气里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般的甜腥味。

    防化服拿着罐子喷出浓密的消毒雾气。

    下午,一个新的、眼神更加惶恐的孩子被推了进来,关上了那扇门。

    整个过程,没有任何多余的声音,没有任何询问。

    仿佛那个消失的孩子,连同他短暂的存在,都只是被程序擦除的一段冗余数据。

     友谊?那是多么遥远而奢侈的词汇。

     在这里,任何试图靠近的善意,都可能被解读为刺探或阴谋。

    任何萌芽的脆弱联系,都可能被轻易碾碎。

     也许是在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