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故事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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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潮湿的巷口醒来,后颈还留着被铁夹划伤的刺痛。

    老城区的砖缝里渗出霉味,远处传来垃圾车叮叮当当的声响——这是我流浪的第七个月,却也是一切异常的开端。

     早餐铺的老板娘往小碟里放包子皮时,我注意到她围裙上的油渍位置和昨天分毫不差。

    当我叼起食物,她转头看向我的眼神像重播的录像带,连嘴角扬起的弧度都与昨日重叠。

    更诡异的是,那只总在巷尾驱赶我的橘猫,连扑击的路线都和上周三如出一辙。

     暴雨突至的午后,我躲进报刊亭檐下。

    玻璃窗映出我狼狈的模样,可当我眨眼再看,倒影里的自己竟戴着金丝项圈,脖颈的伤口消失不见,身后还跟着个牵牵引绳的小女孩。

    我惊恐地后退,倒影却冲我露出人类的微笑。

     夜市的喧嚣中,烧烤摊老板失手掉落的肉串滚到我脚边。

    我正要叼起,突然发现周围的食客全都静止不动,烤架上的火苗凝固成刺目的橘红色,连飘起的油烟都悬在半空。

    老板的手停在半空中,眼睛直勾勾盯着我,瞳孔深处闪烁着细碎的光,像无数微型屏幕在同时播放。

     深夜的垃圾站,我在腐烂的纸箱堆里翻找食物。

    当爪子触到某个硬盒,周围的世界突然剧烈扭曲。

    纸箱上的霉斑组成一行行文字:“场景B-17已触发,流浪猫生命值剩余32%”。

    我浑身发抖,却看见自己的身体正在变透明,血管里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闪烁的金色光点。

     黎明时分,我拖着虚弱的身体来到常去的梧桐树下。

    戴红领巾的小女孩果然出现了,她蹲下身,怀里的书包拉链上挂着枚游戏卡带模样的挂件。

    “你终于走到结局了。

    ”她伸手抚摸我的头,指尖传来电流般的震颤,“其实每次你死去,我都会重新加载存档。

    ” 话音未落,整个城市开始像素化崩解。

    我看见天空裂开缝隙,无数行代码瀑布般倾泻而下。

    原来早餐铺老板娘、驱赶我的橘猫、甚至每一场暴雨,都是被编写好的剧情。

    而我,不过是她游戏里反复读取的存档,在痛苦与希望间循环,直到满足通关条件。

     最后的最后,小女孩的身影也开始消散,她冲我挥了挥手:“下个故事见。

    ”我想要怒吼,却化作满屏纷飞的数据流。

    黑暗吞噬意识前,我终于明白——在这个被文字与代码构筑的世界里,我的每一次挣扎,都是早已注定的结局。

     黑暗如潮水退去时,我发现自己悬浮在一片纯白虚空里。

    无数发光的文字碎片环绕着我,拼凑出小女孩最后说的“下个故事见”。

    突然,所有文字轰然炸裂,化作千万道金色流光没入我体内。

     剧痛从心脏蔓延至四肢,我惊恐地发现自己的猫爪正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人类的手指。

    低头看去,我穿着沾满污渍的校服,书包拉链上挂着那枚熟悉的游戏卡带挂件——和小女孩的一模一样。

     “欢迎回来,编号9287。

    ”冰冷的机械音在虚空中响起,“您已成功完成第1000次流浪猫生存模拟测试。

    ”眼前浮现出巨大的全息屏幕,上面密密麻麻罗列着我的“游戏数据”:生存天数、受伤次数、获得善意值……但最刺眼的,是屏幕右下角的一行小字——“测试员:林小满”。

     记忆如潮水涌来。

    我是负责测试新游戏《流浪之境》的实习生,为了获得最真实的情感反馈,自愿将意识上传至游戏世界。

    每次“死亡”后,系统都会清除我的记忆,让我以流浪猫的视角重新开始。

    而那个所谓的“小女孩”,不过是游戏AI根据我的行为数据生成的引导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