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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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中路西感觉自己这个跳跃的轴歪了,意思是重心偏了,会摔倒。

     但也不是大事情。

     大概率会摔,但还是有可能成功,所以路西打开时还是尽量落冰了。

     右脚踩到冰面上那个瞬间没站住,他脚踝用了点力想站住,但没成功。

     脚腕别了一下。

     —— 至少摔倒的那个瞬间,路西觉得只是很轻地别了一下,但很快他就发觉那寸劲不对头,下一秒,脚踝传来他从没体会过的、火辣辣的剧痛。

     路西作为运动员很能忍痛,但他冷汗一下就下来了。

    他有很多次摔跤摔得需要缓一会儿才能站起来,可这次痛感和以前都不一样。

     他从没有过这种感觉,站不起来,一动也不敢动,他不知道自己受了什么伤,但知道一定不会轻。

     因为是放假,又不是难度动作,他身边没有教练、没有助教,没人能帮忙。

     他往冰场那边看,发现邓畅也不在。

     路西突然就慌了。

     只能等监控那边发现他,但监控那边过个十几分钟再看见也是可能的,当然他的状况十几分钟不会出什么问题,可是他现在很怕。

     还好就在这时,路西听见冰场自动门又一次轧轧开启的声音。

     他站不起来也不敢动,看不到外面情况,只听到哐当一声巨响。

     冰场门被急急推开,队医和邓畅一前一后冲了上来。

     第38章 二十分钟后,首体医务室。

     路西躺在铺着蓝布的病床上,受伤的右脚踝已经做过初步固定,花滑队的队医和助手在和医务室的医生交流。

    邓畅站在路西身边,手指搭着路西肩膀,安抚般在他肩头轻拍。

     “从x光来看骨折是肯定的,不幸中的万幸是程度不算严重,只是个小的移位,可以保守治疗。

    ”医生说,“还得关注肌肉和跟腱有没有其他损伤,教练还有多久到?” “十几分钟。

    ”队医答。

     “那就等教练来,然后去大医院诊断。

    ”医生说,“还有别的问题吗?” 众人目光同时投向病床上的路西,从刚才起,他虽然疼得满头冷汗,但一直抿着嘴什么话都没说。

     这时路西才抬起眼,苍白小脸上一双眼珠跟洗过墨似的漆黑。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问:“会影响我滑冰吗?” 从问话里都能感觉出少年的紧张,医生温言安慰:“很多运动员都受过骨折甚至更严重的伤,一般来说,只要做好恢复,你完全康复后不会有太大影响。

    ” “但康复过程对选手来说会比较难熬,尤其你受伤的位置是脚踝,意味着你可能要重新调整自己的发力方式。

    ” “没关系。

    ”路西稍微松了口气,“只要我还能跳四周就可以。

    ” 这时路西完全展现出他孩子气的一面,脑海里单纯地只有对自己能不能跳四周跳的担忧,队医忍不住摸了摸他头发,“放心,做好康复,你还是可以很厉害。

    ” “瓦里琴科髋骨骨折过两次,他今年刚拿了世锦赛冠军,别担心。

    ”邓畅说。

     再多理论都没有现在世界排名第一选手活生生的例子来得靠谱,路西点了下头,脸上总算浮出一点笑意。

     —— 转到医院做过全面检查后,做出了对路西最后的诊断,脚踝骨折加上大腿肌肉撕裂。

     陈岐听说不需要做手术总算是松了口气,因为动手术留给运动员的后遗症一定要比保守治疗更严重。

     “先住院两周。

    ”医生说,“这两周是最初的恢复期,我们要时刻关注他的骨头,确保没有长错位,两周后,选手可以回去开始初步的康复训练,六周后开始加力量训练,但注意这都是针对普通人来说的,至于运动员级别的训练何时开始,就要看你们专业人士。

    ” 之后路西就被送到了单人病房,毕竟他是世界冠军,规格待遇很高。

    陈岐请了专门的护工来照顾他,饭也是从国家队食堂那边打。

     本来明天要回鹤城,现在也回不去了,要论到康复环境和医疗条件,帝都肯定比鹤城好太多。

     黄斌知道路西受伤之后急得鹤城队的事儿都不管了,直接买了第二天的票要过来陪他,然后被顾倩倩一顿暴打,问为什么不买今天晚上的。

     黄斌欲哭无泪:“老婆,真没票了啊!” 包仲杰也很快知道了路西受伤的事,作为国家队总教练,除了例行公事地安慰路西之外,他还跟所有知情人说,路西受伤的事暂时别向外透露,否则会引发舆论。

     最好是小孩再次出现在公众面前已经是完全康复状态,不行的话也得瞒到最后一秒。

    陈岐考虑到路西受伤的事情要是被知道,外面那些说路西全国冠军和银河杯冠军是「水皇」的黑子估计能兴奋的庆祝三天,立刻对包仲杰的要求表示赞同。

     和周围人的忙碌相比,路西自己在睡觉。

     —— 因为他实在是太累了,受伤本身就是极大的消耗,再加上担惊受怕,体力和精力都快到极限。

    跟护工大叔说了句「我睡一觉」之后,路西甚至都不记得护工大哥回没回复,就脑袋一歪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是晚上八点半,路西懵懵地睁着眼睛,望着床对面的挂钟。

     他从小接受专业的花滑训练,运动员有非常规律的作息时间表,他从没有感受过晚上八点半睡起床的滋味。

    突然这个点起来,本能知道外面似乎是黑夜,但身处明亮的病房里,生物钟和大脑都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有点错乱。

     直到肚子「咕噜」叫了起来。

     路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