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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半分庸俗追捧的眼神。

     即使已过去近一千个日夜,傅呈钧仍清晰记得兰又嘉当众念出自己姓名时,那处细微柔软的停顿。

     ----“傅呈……钧。

    ” 旁人只以为是见到名人时的激动难以自持,适时发出带着善意调侃的笑声。

     唯有被念到名字的人不这么想。

     陌生又动人的气味引诱了他。

     整场晚会里,傅呈钧的目光再也没有从那道身影上移开。

     他似乎同样没能做到自持。

     后来,那个比自己小六岁的青年一直用动人至极的语气喊他呈钧,即使是在闹脾气使性子的时候,语调也总是缠绵。

     他一贯讨厌回溯往昔,从不纪念那些早已湮没在时光深处的过去。

     但在这一刻,傅呈钧竟发现了一件比沉湎于回忆更令人憎恶的事。

     ----毁掉回忆。

     在周围人有些哗然的视线中,满身低气压的男人不再忍耐,蓦然间起身离场。

     他面无表情地走出礼堂,丝毫没有顾及学校领导茫然无措的反应,以及舞台上那个拙劣仿品瞬间变得难堪的脸色。

     礼堂外不是雪花将至的深冬。

     而是蝉鸣声声的燥热夏夜。

     一切都跟曾经不一样了。

     在外面等待的助理立刻迎上来,问他:“傅总,是晚会结束了吗?您要先回家----” “去机场。

    ”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助理,只觉得老板的声音很冷:“订最近一趟航班,飞光海。

    ” 他原本该在白天就离开京珠,前往光海处理手头另一间公司的事务。

     甚至更早之前,两天前的那个下午,他明明已经在候机室里等待。

     是为了兰又嘉,才一次又一次改变了忙碌的行程。

     “好的傅总,我马上联系林秘,您先上车吗?停车场在那边。

    ” 急促冷凝的脚步声在夜晚热闹的校园里回荡。

     助理打开了车门,在等待老板上车的那一瞬,他看见平日里总是雷厉风行,从不犹豫停顿的男人,忽然回眸望了一眼身后。

     他也本能地跟着望过去。

     那里是一片朦胧夜色,远处路灯拉长了学生们经过的身影,没有什么特别的。

     “傅总,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上车。

    ” 同样什么都没能看到的男人俯身坐进车里,眉宇间浮动的郁然戾气令人心惊。

     下一秒,车门关上。

     豪车很快驶离了校园。

     也离往昔越来越远。

     三年前的冬夜,同样的地点。

     校庆结束后,众星捧月的矜贵客人将要离开,却被一道清澈好听的呼唤拦住了。

     “傅先生----!” 刚离场不久的观众当然记得主持人的声音。

     于是男人脚步微顿,在身旁的秘书打算制止之前,先回眸望了过去。

     他看见那个过分年轻的大学生脚步匆匆地向自己跑过来,发梢落满了昏黄的灯光与月晕。

     “什么事?” 他嗓音冷沉,而男孩气喘吁吁地停下步子,无边月色便也随着他留驻在此刻。

     那双极漂亮的眼睛里正闪烁着不加掩饰的灿烂倾慕,亮过漫天繁星。

     “傅、傅先生,谢谢你愿意给我时间!” 他有些惊喜地道了谢,接着小心翼翼地问:“我刚刚在网上搜索过你的名字,百科里说你是单身……对不起,我想问,这条有没有写错?” 闻言,往日里遥不可及的上位者面色未改,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你学新闻?” “不,我学钢琴。

    ” 得到答案的人蓦地笑了起来,眸光熠熠发亮:“这周六是平安夜,晚上我在LeDestin有场演出,是学校附近的一家法式餐厅,傅先生,我可以邀请你来听吗?” 不等他回答,男孩再度开口,话音澄净,既羞赧又大胆。

     “我弹钢琴很好听,真的,我保证你从来没有听过那样的音乐,你不会失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