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破案线索竟在毛衣针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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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雅手中的毛线针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没有抬头,只是从鼻子里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陈青禾咽了口唾沫,感觉喉咙干得发紧。

    他硬着头皮,把手里那卷灰扑扑的旧毛线和两根竹签往前递了递,声音带着点刻意的不好意思:“那个…林干事…我…我看您织毛衣织得真好…我…我也想学学…您看…能不能…教教我?”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林小雅手中飞舞的毛线针,第一次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停顿。

    她终于抬起了头。

     那双乌沉沉、如同墨丸般的眼睛,平静无波地看向陈青禾,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足足有三秒。

    那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没有惊讶,没有嘲笑,也没有探究,只是纯粹的、平静的注视。

    却看得陈青禾后背的寒毛一根根倒竖起来,感觉自己像个被扒光了衣服、站在聚光灯下的小丑,所有的心思都无所遁形。

     就在陈青禾快要扛不住,几乎想落荒而逃的时候,林小雅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了他手里那卷灰扑扑、一看就质量低劣的旧毛线上。

     她嘴角的线条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然后,她伸出了手。

     不是接毛线,而是直接从自己膝盖上那件快织好的深蓝色毛衣上,抽出了一根正在使用的、磨得油亮的竹针。

     “学织毛衣?”她的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喜怒,“行啊。

    ” 她将那根竹针递向陈青禾,针尖在库房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一点冰冷的金属光泽。

     “先学起针吧。

    ”她指了指陈青禾手里那卷灰毛线,“线头找出来,绕在左手食指上,像这样。

    ” 她示范了一个极其标准的起针手势,动作干净利落。

     陈青禾手忙脚乱地学着,手指僵硬得像木头,那根旧毛线在他手里扭来扭去,像条不听话的泥鳅,怎么也绕不好。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笨。

    ”林小雅轻轻吐出一个字,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陈青禾老脸一红,心里疯狂吐槽:大佬!我是来学查账的!不是真来学织毛衣的啊!您能不能给点提示?! 他一边跟那团乱麻似的毛线较劲,一边偷偷抬眼观察林小雅。

    只见她又低下头,拿起另一根针,继续织那件深蓝色的毛衣,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库房里只剩下毛线针规律的“哒哒”声,和陈青禾笨拙地拉扯毛线发出的窸窣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陈青禾的额角都急出了细汗。

    他感觉自己像个傻子,拿着根针跟一团破线较劲,而真正想查的东西毫无头绪。

     就在他快要绝望,准备找个借口溜之大吉的时候,林小雅手中的毛线针再次停了下来。

     她没有抬头,只是用那根油亮的竹针,轻轻点了点陈青禾手里那团被他扯得更加乱七八糟的毛线疙瘩。

     “你看你起的这针,”她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却清晰地传入陈青禾耳中,“歪歪扭扭,松紧不一,像什么?” 陈青禾茫然地看着自己手里那团惨不忍睹的“作品”,下意识地回答:“像…像被狗啃过?” 林小雅似乎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道:“针脚乱了,线头就藏不住。

    尤其是那种…特意多打一针反花针的地方。

    ”她手中的竹针灵巧地在自己织的那片平整的蓝色毛衣片上,挑起一处极其隐蔽、几乎看不出来的针脚变化点,“看着是多了个花样,挺好看,其实底下…线头都松了,一扯…” 她捏住那根竹针,手腕极其轻微地一抖,动作快得陈青禾根本没看清。

     只听“噗”一声极其细微的轻响。

     林小雅手指捏着的那根竹针尖端,竟然极其精准地挑断了那处“反花针”节点下的一根线头! 那根深蓝色的毛线,应声而断! 原本平整紧密的蓝色毛衣片,在那个被挑断线头的节点处,瞬间塌陷下去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破洞! “窟窿就出来了。

    ”林小雅平静地收回竹针,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甚至没有去看那个破洞,手指翻飞,飞快地用新的线头将那个破洞修补好,动作流畅自然,眨眼间便恢复如初,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挑”从未发生过。

     陈青禾整个人僵在原地,如同被一道无形的惊雷劈中! 他死死盯着林小雅手中那片瞬间被修补好的蓝色毛衣,脑子里却全是刚才那根竹针精准挑断线头、毛衣瞬间塌陷出破洞的画面! 反花针!窟窿! 彩布采购!账目上的大窟窿! 林小雅这哪里是在教他织毛衣?! 她分明是在用毛线和针脚,给他演示如何找出账目里那个被精心伪装过的“假账节点”!如何精准地挑破那层虚假的花样,让底下的“窟窿”暴露出来! 她是在手把手地教他——查账! 陈青禾感觉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撞破胸腔!他猛地抬头看向林小雅,眼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的光芒。

     林小雅却已经重新低下头,两根竹针再次在她指间飞舞起来,发出规律的“哒哒”声,专注地织着那件深蓝色的毛衣。

    侧脸在库房昏暗的光线下,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

     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教学”,只是陈青禾的一场幻觉。

     陈青禾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

    他低头看着自己手里那团被扯得乱七八糟的灰色毛线,又看看林小雅手中那件平整的蓝色毛衣,再看看库房角落里堆着的那几卷劣质红绸彩布… 一个念头如同野火般在他心中疯狂燃烧起来! 他猛地攥紧了手里那根粗糙的竹签,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不再理会那团乱麻似的灰毛线,而是像握着一把即将刺破黑暗的匕首,目光灼灼地转向库房角落——那里堆放着这次“送文化下乡”活动的所有原始票据和签收单据! 他要找到那匹彩布的原始签收单!找到那个被“反花针”掩盖住的“窟窿”! 他几乎是扑了过去,在堆积如山的纸张里疯狂翻找起来,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灰尘被扬起,在昏暗的光线下飞舞。

     找到了! 一张边缘有些卷曲、印着“石壁乡文艺汇演物料采购签收单”的纸张被他抽了出来!他的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过上面的字迹,最终死死锁定在“彩布(化纤)”那一栏! 数量:一匹。

     单价:叁佰陆拾圆叁角整。

     签收人:张德发(村会计)。

     送货人签字处,是两个歪歪扭扭、几乎难以辨认的名字,后面跟着一串同样潦草的电话号码。

     陈青禾的心脏狂跳着,他强压住激动,目光死死盯住那个送货人签字栏!他要找出那个“反花针”的线头!那个可以挑破窟窿的破绽! 他凑近了看,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天光,手指颤抖着划过那两个潦草的名字…突然,他的指尖停在了其中一个名字的笔画连接处! 那个名字的第一个字写得极其潦草,像一团乱麻,但其中一笔的末端,却带着一个非常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向上回勾的笔锋!这个笔锋的弧度…这个运笔的习惯… 陈青禾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个笔锋…这个习惯性的回勾…他见过! 就在昨天!在赵德水老倌儿家!在那个崭新的金声牌彩电包装盒上!那张皱巴巴的硬纸壳上,盖着本地电器商行的印章,印章旁边,有一行同样潦草的、写着“客户签收:赵德水”的字迹! 那“赵德水”三个字里的“水”字最后一笔,就带着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细微的向上回勾! 同一个人的笔迹! 送货彩布的人,和给赵德水送电视的人,是同一个人! 陈青禾猛地抬起头,脸上因为激动而泛起不正常的潮红,他看向依旧安静织着毛衣的林小雅,嘴唇哆嗦着,想要说什么。

     就在这时—— 库房那扇虚掩着的、布满灰尘的旧木门,被人从外面“吱呀”一声,缓缓推开了一条缝。

     一只穿着崭新黑色皮鞋的脚,无声无息地踏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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