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她腕间陶土屑的抛物线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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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600年前某个农妇的簸箕。

    原来所有材料都是时光的容器,而他与她,不过是让不同时代的记忆产生共振的媒介。

     画廊的灯光突然暗了半度,应急灯的幽绿光照在郭静腕间的陶土屑上,那些细小的抛物线仿佛被赋予了生命,正在图纸上的墨渍里生长出新的星轨。

    赵环鬼使神差地拿起钢笔,在陶土周围画了道闭合的曲线,像给这粒来自远古的泥土,设计了一个微型的建筑穹顶。

     "您在做什么?"郭静的声音带着笑意,却没有移开那粒陶土。

     "给它设计一个光的轨迹。

    "赵环听见自己说,"就像您让陶土记住指尖的温度,我想让光记住这粒土的存在。

    " 话音未落,郭静突然抓起他的手,将那粒陶土按在他的无名指指腹。

    干燥的颗粒嵌入皮肤纹理,带来一种奇异的刺痛感。

    "现在它也记住您的温度了。

    "她的指尖划过他指腹的纹路,"我外婆说,陶土是有记性的,尤其记得那些懂得等待的手。

    "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赵环的心跳骤然加速。

    他想起自己设计的养老院里,那道被甲方嘲笑为"无用"的阳光走廊——此刻忽然明白,那条走廊的弧度,或许从来不是为了计算日照,而是为了让老人们在轮椅上,能看见光如何在地面画出与陶土窑变相似的纹路。

     这时隔壁展厅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两人同时转头。

    郭静的肩膀又习惯性地缩了一下,赵环却伸出手,轻轻按在她的肩胛骨上。

    这个动作如此自然,仿佛他早已在无数个设计稿里,模拟过如何用建筑的支撑结构,去安抚一道因窑火炸裂而惊颤的灵魂。

     "我以前总觉得,"他的手掌能感受到她隔着棉布的体温,"建筑的美在于永恒。

    直到看见您的陶土屑落在我的图纸上——那些抛物线明明转瞬即逝,却比任何钢筋混凝土都更让我相信,有些相遇本身就是永恒。

    " 郭静没有说话,只是将他的手从肩膀上移开,转而按在自己的腕间。

    那里的皮肤下,脉搏正以与陶轮120转/分时相同的频率跳动。

    赵环的指尖触到她腕骨内侧的细疤,突然想起自己设计稿上那些被红笔圈出的"误差"——原来所有被理性排斥的不完美,都是为了等待某个灵魂来将其转化为共振的节点。

     画廊的主灯重新亮起时,赵环发现那粒陶土已经嵌进他的指腹,形成一个微小的凹痕。

    而郭静腕间的陶土屑,不知何时已全部落进他的图纸卷页里,在"星子坠入春水"的标题下方,组成了一串不规则的星图。

     "明天我工作室有窑开,"郭静抽回手,从帆布包里拿出个粗陶小罐,"里面是瑶里的高岭土,您可以试着捏个东西。

    记住,别想比例,就当是和泥土说说话。

    " 赵环接过陶罐,入手温润,罐底刻着极小的"水"字。

    他想起自己给她的那本《建筑中的光线诗学》,扉页上标注的天窗角度旁,他曾偷偷画过一滴水珠的简笔。

    原来有些暗号,早在相遇之前就已写好,只等时光将它们浸泡成可辨认的纹路。

     走出画廊时,春夜的风已带上暖意。

    郭静腕间最后一点陶土屑被风吹起,在路灯下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像极了他设计稿上那道被反复修改的穹顶弧线。

    赵环抬头看天,城市的光污染让星子黯淡,却在此时,他分明看见有什么东西正簌簌破冰——不是胸腔里的坚冰,而是所有被理性禁锢的感性,正在遇见这粒陶土的瞬间,化作春水初生的涟漪。

     他的指腹还留着陶土的触感,而郭静的腕间,仿佛仍有未完成的抛物线在空气中延展。

    两人并肩走在人行道上,影子被路灯拉长又交叠,像极了他笔记本里那张被墨渍晕染的图纸——理性的墨线与感性的陶痕,正在夜色里,共同绘制着第一幅属于他们的,关于星子与春水的建筑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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