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夜半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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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禁室的石壁渗着寒气,沈七背靠冷硬的青砖,指尖摩挲着青铜护符的裂纹。

    月光从高窗斜斜漏下,将他的影子折成两段,一截落在墙角霉斑上,一截攀着铁栅蜿蜒如蛇。

    三日前刑罚堂公审的叱骂声仍在耳畔回荡:"妖瞳祸宗,当诛!"他冷笑一声,将护符攥得更紧——这世道,连自证清白都成了罪过。

     窗外忽有雪籽簌簌落下。

     一道白影掠过高窗,剑气如霜,冻裂铁锁的声响轻得像冰棱折断。

    苏映雪翻入禁室时,发梢还沾着未化的雪粒,寒霜剑在鞘中嗡鸣,似在催促。

     "明日离开剑宗。

    "她将药瓶掷向沈七,声音比剑锋更冷,"这瓶赤阳丹能压制寒气十二时辰。

    " 沈七接住药瓶,触手温热。

    瓶身无字,却在月光下泛着淡青釉色,正是苏映雪素日装药的器皿。

    他抬眼欲问,却见她眉心微蹙,似在侧耳听着什么。

     "谁要杀我?"他压低嗓音,"刑罚堂?还是天机阁?" 苏映雪抿唇不答,袖中忽然甩出一道冰棱,钉入沈七身后的砖缝。

    冰棱裹着半张焦黑的信纸,边缘蜷曲如枯蝶。

     "有人要你死。

    "她退至窗边,剑穗上的银铃轻颤,"不止一方。

    " 远处传来靴底碾雪的咯吱声。

     沈七瞥见药瓶下的信纸残片,"血影剑盟"四字在焦痕中若隐若现,其后跟着模糊的"子时"。

    他猛然抬头,却见苏映雪已翻上窗棂,素白衣袂被夜风鼓荡如鹤翼。

     "等等!你为何——" "噤声!" 寒霜剑陡然出鞘半寸,剑气扫落檐角冰锥。

    一队巡逻弟子举着火把转过回廊,火光将苏映雪的侧脸映得忽明忽暗。

    她最后望了沈七一眼,那目光似冰湖裂开一道细缝,又转瞬封冻。

     人影消散在雪幕中时,沈七已将信纸残片收入怀中。

    焦糊味混着药香钻入鼻腔,他忽然想起三日前药堂执事瘫软认罪的模样——那人脖颈也有这般灼烧似的暗红。

     "沈师兄还没睡?"铁栅外忽然探出张圆脸,是送饭的杂役阿福。

    他提着食盒,袖口沾着灶灰,"今晚有羊肉汤,驱寒最好了。

    " 沈七盯着他袖口那片灰渍。

     不是灶灰。

    是香炉余烬。

     "方才可听见什么声响?"他状似无意地抚过药瓶,指尖按在瓶口封印符上——符纹走向与老执事房内那幅残画一模一样。

     阿福摆碗筷的手顿了顿,"雪大,连巡夜的师兄们都躲懒呢。

    "汤碗搁在石案上,热气模糊了他的表情,"倒是后山竹林...听说有野狐悲鸣,听着怪瘆人的。

    " 子时的更鼓在风雪中闷响时,沈七捏碎了第三粒赤阳丹。

     药力化作暖流冲开冻结的经脉,右眼赤金竖瞳不受控地显现。

    他借着妖瞳夜视之能,看见信纸残片在药液中渐渐显形——被烧毁的部分竟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