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潮起舶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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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0章:潮起舶扬(回历648年春?泉州港) 咸腥的海风裹着碎浪,如万千枚铜钱般砸在泉州港的花岗岩堤岸上,溅起的水珠在朝阳下折射出细碎的金光。

    萧虎扶着雉堞远眺,港口内千桅如林——高丽的青布帆鼓胀如瓮,占城的三角帆斜挑如弓,大元朱红漕船的桅杆顶端,八思巴文书写的“元”字旌旗猎猎作响。

    装卸货物的号子声、绞盘转动的吱呀声与锚链坠入深海的轰鸣,在这片被称为“刺桐港”的东方大港里,交织成雄浑的海贸交响曲。

     忽有一艘悬挂波斯弯月旗的福船破浪而来,萧虎的瞳孔骤然收缩——那船舷两侧暗藏的拍杆装置,是用南洋铁木锻造的攻城利器,平时折叠如臂,战时瞬间弹起,能将敌船甲板砸出丈许深的裂口。

    “这舶来的杀器,该为大元所用。

    ”他摩挲着腰间虎符,磁石与金属的嗡鸣混着浪涛声,仿佛预示着一场变革即将来临。

     “大人,枢密院急报!”耶律铸疾步上前,玄色官袍沾满晨露,手中羊皮卷墨迹未干,“日本幕府斩我使臣,将头颅悬于博多城头;南洋‘黑鲨帮’连劫十二艘官船,去年税银损失三十万两;更要紧的是,南宋降将张弘范旧部在澎湖列岛聚集,已打造车船二十余艘,似有复辟之意。

    ” 萧虎望向波涛翻涌的东海,眼底腾起阴云:“传我将令!调江南行省三百造船匠,从泉州、广州两地招募千名谙熟水战的船户。

    明日起,在后渚港设立水师营寨。

    ”他猛地抽出腰间佩刀,刀锋划破晨雾,“大元的疆土,不该止步于海岸线!” 后渚港的造船工坊内,蒸腾的桐油味混着木屑粉尘,熏得人睁不开眼。

    三百工匠围着一艘未完工的楼船争论不休,斧凿声、锯木声与争吵声此起彼伏。

    船匠头目陈阿水满脸黢黑,指着高耸的五层船楼:“萧帅,按南宋旧制,楼船需建五层方能居高临下。

    可咱们的蒙古兄弟惯于马背,攀爬这十丈高楼,恐如笨熊上树!” “不能照搬南人经验!”萧虎展开泛黄的波斯海图,图上密密麻麻标注着季风路线与暗礁分布,“大元水师既要能远洋巡航,又要适应近海突袭。

    ”他抓起木炭在甲板上勾画,“改为三层船楼,增设可拆卸的飞桥,战时能瞬息间勾连敌船。

    ”他又踢了踢船舷,“再仿造福船的水密隔舱,就算被火炮轰出窟窿,也能保战船不沉!” 正说着,两名工匠抬着青铜投石机部件经过。

    “且慢!”萧虎拦住去路,翻开缴获的南宋《武经总要》残卷,“投石机应置于船首两侧,与拍杆成犄角之势。

    但这配重系统得改——草原力士臂力惊人,却不惯使巧劲,需换成可调节的绞盘装置。

    ”他转头对耶律铸,“速派快马去大都,取三百具磁石指南鱼。

    茫茫大海,不能只靠观星辨位!” 训练场上,咸涩的海风卷着沙砾,打得人脸上生疼。

    蒙古百户那颜跨坐在摇晃的甲板上,马鞭甩得噼啪作响:“在草原上,我骑马射箭能百步穿杨!可这晃悠的甲板,连站都站不稳,还怎么打仗?” 福建水手阿福“噗嗤”吐了口槟榔渣,腰间短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海战靠的是阵型配合,不是草原上的单打独斗!”他的话激起一片哄笑,蒙古士卒顿时按捺不住,纷纷解下弯刀。

     “都给我住手!”萧虎飞身上船,玄色战袍猎猎作响。

    他抓起长弓,在剧烈颠簸的甲板上连发三箭,箭簇穿透百米外草靶的红心。

    “看好了!”他指着船舷的“土楼”结构,“这三丈高的护墙,可挡箭矢火炮;船尾的‘海鹘’装置,冲撞时如蛟龙入海!”他目光扫过众人,“从明日起,蒙古人学操舵划桨,南人练骑射格斗。

    大元水师,要做海上的苍狼!” 半月后的清晨,萧虎巡查营地,见不少士卒蜷缩在甲板上呕吐不止。

    随军医师捧着药罐摇头:“大人,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