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南洋信笺·降头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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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槟城的雨季像个暴躁的泼妇,每天午后准时将铜钱大的雨点砸在骑楼的雕花铁栏杆上。

    徐墨农坐在"老潮州茶寮"的二楼,指间夹着封浸了海水的信笺,信纸边缘爬满蓝黑色霉斑,像极了南洋降头师养的蛊虫纹路。

     "爷爷,你的眉毛要被茶气熏成松萝茶了。

    "十岁的陆惊鸿趴在桌上,用杨公盘的边缘拨弄着茶壶里的普洱茶叶,镜面倒映出他鼻尖上的汗珠——这孩子随了徐墨农的白皮肤,在南洋的烈日下晒了半个月,鼻尖还是红通通的,像颗熟透的山竹。

     徐墨农瞪了他一眼,将信笺凑近煤油灯。

    发脆的纸页发出沙沙轻响,落款处"陈阿水"三个字晕成墨团,却还是能辨出下面那行小字:"三叔公的货已抵马六甲,藏于'佛牙寺'地宫第七根石柱。

    " "陈阿水是南洋疍民的老水鬼,"徐墨农往茶杯里续了块冰,看着惊鸿立刻把小手按在杯壁上降温,"他说的'货',怕是二十年前陆家沉船里的《皇极经世书》残卷。

    " 惊鸿眼睛一亮,差点打翻罗盘:"就是爷爷书房里那本缺了后半本的破书?上面的蝌蚪文比降头师的咒语还难认。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掠过道黑影,惊鸿眼疾手快,抄起桌上的酸柑汁往栏杆外泼去——只见一只浑身缠着符纸的乌鸦扑棱着跌进雨幕,翅膀上的朱砂咒文遇水即化,露出底下陆家特有的惊鸿纹章。

     "好小子,反应够快。

    "徐墨农笑着弹了下他额头,"这是'千里眼'蛊鸦,陈家的降头师用来监视咱们的。

    "惊鸿吐了吐舌头,从裤兜里摸出只小瓷瓶,里面装着他用槟榔汁泡了三天的蚯蚓——这是他独创的"驱蛊饵"。

     佛牙寺的夜静谧得诡异,藏经阁的飞檐上挂着串铜铃,却没有一丝风。

    徐墨农带着惊鸿从后墙翻入,惊鸿腰间挂着缩小版的杨公盘,铜铃随着他的动作发出细碎声响,竟与寺内的暮鼓晨钟暗合节拍。

     "记住,地宫入口在弥勒佛左手第三根莲花纹柱下。

    "徐墨农低声说,话音未落,惊鸿突然指着前方草丛:"爷爷,那里有会动的石头!" 借着月光望去,只见三十余块刻着梵文的玛尼石正缓缓蠕动,石面渗出黑红色浆液,在地上汇成蜿蜒的蛇形。

    惊鸿突然想起徐墨农教过的"五毒曼荼罗"阵法,急忙掏出腰间的五帝钱,按"北斗七星阵"摆好:"天枢破魔,天璇镇煞......" 玛尼石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竟组成个巨大的降头图腾。

    徐墨农见状,迅速解下腰带,将杨公盘系在惊鸿腰间:"用'分金定穴'破阵!记住,生门在......" "东北方,癸山丁向!"惊鸿抢先大喊,踩着五帝钱阵跳起奇怪的步伐——这是他偷学徐墨农的"踏罡步斗",虽然步子歪歪扭扭,却正巧踩中阵眼。

    玛尼石轰然倒塌,露出底下刻着莲花纹的石板。

     地宫门打开的瞬间,一股浓重的霉味夹杂着腐叶气息扑面而来。

    惊鸿捂住鼻子:"比爷爷的臭袜子还难闻。

    "徐墨农轻拍他后脑勺:"这是'尸香魔芋'的味道,陈家果然在养蛊。

    " 地宫深处点着四十九盏牛油灯,灯油里泡着人的指甲。

    惊鸿看着那些泛青的指甲,突然想起徐墨农讲过的"指甲降",不由得往老人身边靠了靠。

    中央石柱下果然放着个檀木箱,箱盖上贴着陈家的星盘封条。

     "小心有诈。

    "徐墨农掏出六枚铜钱占卜,惊鸿却早已蹲在箱子前研究封条:"星盘义肢的纹路......爷爷你看,这转盘上的二十八宿位置,和咱们在武夷山见过的古墓星图一样!" 话音未落,檀木箱突然剧烈震动,无数细小的金色虫子从箱缝里钻出来,正是陈家独有的噬金虫。

    惊鸿惊叫着后退,腰间的杨公盘突然自行转动,镜面映出噬金虫的弱点——它们正顺着地脉灵气的轨迹移动。

     "跟紧灵气线!"徐墨农大喊,抽出腰间的竹杖甩出个圆弧,惊鸿会意,立刻按"八门金锁阵"的生门方向跑动。

    噬金虫群果然分成八路,在他们身后织出金色的大网。

     就在此时,地宫顶部突然传来砖石碎裂声,一个戴着斗笠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