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血色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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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术室的灯光在凌晨三点十七分熄灭。

    七月从塑料椅上弹起来,膝盖撞到茶几,淤青在皮肤下迅速蔓延,却感觉不到疼痛。

    医生摘下口罩,眼底的疲惫像一层灰雾:"子弹取出来了,但右腿旧伤感染严重,加上失血过多......" "他还活着吗?"七月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暂时稳定了。

    "医生避开她的眼睛,"但接下来24小时是关键期。

    另外......"他递来一个密封袋,里面是程远的随身物品,"护士发现他口袋里藏了这个。

    " 密封袋里是张折叠的纸条,展开后露出程远潦草的字迹:"若我遭遇不测,星辰的监护权归七月·林所有。

    所有财产变卖后成立'南极儿童基金会'。

    ——程远,于被捕前夜。

    " 纸条边缘有深色污渍,像是被泪水晕染过。

    七月将它贴在胸口,纸面冰冷的触感穿透病号服,直抵心脏。

    走廊尽头,星辰蜷缩在长椅上睡着了,怀里还抱着那个被撕破的企鹅玩偶。

     马可端着两杯咖啡走来,黑眼圈深得像淤青:"警方突袭了凯斯勒的私人岛屿,找到了......"他瞥了眼熟睡的星辰,压低声音,"五个孩子的遗体。

    那个保镖认罪了,说凯斯勒用他妹妹做人质逼他做事。

    " 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画出条纹。

    七月机械地啜饮着咖啡,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尝不出任何味道。

    护士站的电视正在播放晨间新闻:凯斯勒被追加起诉,程远的指控被撤销,但画面里没有一张他的近照——只有十五年前南极考察时的旧影像。

     "七月阿姨......"星辰不知何时醒了,声音轻得像羽毛,"程叔叔会好起来的,对吗?" 少女的眼睛红肿得几乎睁不开,却固执地盯着重症监护室的方向。

    七月将她搂进怀里,闻到星辰发间残留的草莓洗发水味道——那是三天前程远给她买的,他说这个香味像七月的笑容。

     "他答应过要参加你的毕业典礼。

    "七月轻抚少女颤抖的背脊,"程远从不食言。

    " 护士允许他们隔着玻璃看一眼。

    程远躺在各种仪器中间,脸色比床单还白,呼吸面罩上的雾气时浓时淡,像风中摇曳的烛火。

    星辰将手掌贴在玻璃上,眼泪无声滚落:"他看起来......好小啊......" 七月咬紧下唇。

    是的,那个在南极暴风雪中背着她行走的男人,那个在法庭上舌战群儒的科学家,此刻看起来那么脆弱,那么渺小,仿佛随时会被死神带走。

     马可的手机突然震动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