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福船出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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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延佑二年清明,泉州后渚港的青石板路蒸腾着甜火蜡的香气,十二艘福船如沉睡的巨鲨伏在港湾,新雕的“噬元鲨”图腾尚未涂上朱漆,鲨鱼吻部嵌着的半块苏月晶已在晨露中流转微光。

    周益的手指抚过鲨鱼眼——那是从锈蚀的现代相机拆卸的凸透镜,镜面上“1945”的刻痕在掌心压出淡红印记,像道未愈的旧伤。

     “老周,这鲨鱼的牙口该朝哪儿?”副手李火旺扛着十二管火铳阵列踏过跳板,狼头纹护腕与铳身的火铳纹相撞,发出金石之音。

    他裸露的小臂爬满新伤,正是前日调试火铳防水罩时被甜火蜡灼伤的痕迹。

     五日后,船队驶入南海中央,赤道阳光将甲板晒得发烫。

    了望手突然敲响火铳形铜钟,声呐枪管的甜火结晶剧烈震颤,在甲板投出扭曲的螺旋光影——那是风暴将至的警示。

    周益冲进暗房,防水布袋里的老相机胶片正在显影,药水面上浮动的云图轮廓让他瞳孔骤缩:螺旋中心的风眼位置,竟与“噬元鲨”图腾的利齿咬合处分毫不差。

     “全体注意!北纬18度30分,台风眼在三点钟方向!”他的吼声惊飞桅杆上的信天翁,李火旺早已带着火铳手冲向舵房,狼头纹腰带甩出残影。

    船底的苏月晶导流板开始逆时针旋转,发出蜂鸣与海浪的咆哮应和,仿佛巨鲨在深海摆尾。

     第一波风暴潮袭来时,三副陈阿虎正光着膀子在主桅结绳,古铜色皮肤下的狼头纹刺青在暴雨中泛着血光。

    “火旺!火铳阵列盖甜火罩!”他的吼声被狂风撕成碎片,李火旺已带着二十名弟兄展开黎锦浸过的甜火蜡——这种从耕海舰学来的防水术,能让火铳在十二级风浪中保持膛线干燥如旱地。

     变故来得猝不及防:年轻舵手小林被浪头打下甲板,惨叫淹没在雷鸣般的涛声中。

    李火旺甚至没来得及解安全绳,火铳刀柄的狼头护手已钩住缆绳,如苍鹰般俯冲而下。

    铁刀在坠落时划破藤甲,他却在千钧一发之际转过身体,用后背撞向藤壶密布的船舷,替小林挡住如刀的甲壳。

     “抓住!”他闷哼着将小林推向甲板,自己的后背已被藤壶划出道道血痕,狼头护腕也磕出凹痕。

    陈阿虎在主桅顶看得心惊,手中的狼头战刀几乎握出血来:“老火!你他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