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格瑞番外·if:冰层下的暗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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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疗舱的能量罩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只留下仪器规律的低沉嗡鸣。

    暖橘色的光晕温柔地洒在祁奥阳沉睡的脸上,将她苍白的皮肤镀上一层近乎透明的脆弱感。

    她呼吸均匀,仿佛只是陷入了一场深沉的安眠,而非刚从死神的镰刀下挣脱。

     我坐在冰冷的金属椅中,背脊挺直如标枪。

    烈斩的剑鞘斜倚在墙边,幽暗的金属光泽如同我此刻沉在深渊的心境。

     守护? 这个词像一颗烧红的石子,投入冻结的寒潭,只激起一片嗤笑的涟漪。

     我是什么?是烈斩,是寒冰,是凹凸大赛这台绞肉机里最锋利、也注定沾满血腥的零件。

    我的存在本身,就是危险的代名词。

    过往是沉重的枷锁,未来是望不到头的血路。

    温情?爱恋?这些属于阳光下的、柔软而脆弱的东西,如同最奢侈的剧毒,一旦沾染,只会带来毁灭。

     而她……祁奥阳。

     她是寒冰湖上那点微弱的、笨拙却执着的暖光,是生死关头不顾一切涌来的、撕裂自身也要守护我的圣洁力量。

    她应该是远离风暴眼的净土,是……不该被我这柄凶刃玷污的存在。

     花吐症。

    深红的玫瑰花瓣。

    指向我的爱恋。

     这不再是荒谬的讽刺。

    这是血淋淋的现实,是我亲手在她灵魂上刻下的、名为“格瑞”的诅咒烙印。

     是我害她如此痛苦。

     那个掠夺般的吻,强行逆转了诅咒的流向。

    可这算什么?拯救?不,这是更深、更肮脏的玷污!是将她纯净的生命力,强行与我这注定沉沦的污浊捆绑!是用一种不堪的方式,在她濒死之际,在她毫无反抗之力时,强行烙下我的印记! 指腹无意识地再次擦过下唇,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她血液的粘腻和花瓣的甜腥。

    胃里一阵翻搅,冰冷的厌恶感如同毒藤般缠绕上来,勒得我几乎窒息。

    不是厌恶她,是厌恶……我自己。

     我有什么资格? 这双手,曾扣着她的下颌,几乎捏碎她的骨头。

     这双手,曾挥动烈斩,斩断过无数生命的哀嚎。

     这双手……此刻竟想妄图触碰那份因我而濒临凋零的美好? “唔……”医疗舱内,又是一声细微的嘤咛。

    祁奥阳的睫毛颤动得更厉害了些,眉心无意识地蹙起,仿佛在睡梦中也被什么困扰着。

     几乎是瞬间,身体比思维更快地绷紧!目光如同锁定猎物的鹰隼,死死钉在她脸上。

    心脏在胸腔里不受控制地狂跳,带着一种近乎窒息的恐慌——是痛苦又要开始了吗?诅咒并未根除? 然而,她只是微微侧了侧头,柔软的唇瓣再次碰到了悬浮托架上的吸管,无意识地啜吸了几口温水,眉宇间的褶皱缓缓平复,重新沉入安宁的睡眠。

     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如同坠入冰窟的空洞和无力。

     看。

     她连在睡梦中寻求慰藉的本能,都指向了那杯水,而不是……近在咫尺的我。

     这很好。

    这才是正确的距离。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脑海深处响起,带着残酷的理智。

     离开。

     离她远点。

     这才是对她真正的守护。

    让这该死的“羁绊”就此斩断。

    让她彻底远离“格瑞”这个灾厄的源头。

    时间会冲刷掉花吐症的阴影,也会冲刷掉……那个在绝望中被迫烙下的、不堪的吻痕。

     这个念头如同淬火的寒冰,带着一种自虐般的决绝,瞬间冻结了胸腔里所有翻涌的暗流。

     我猛地站起身!动作快得带起一阵冷风。

    金属椅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刮擦声,在寂静的观察室里格外突兀。

    目光最后掠过医疗舱内那张沉睡的脸,如同掠过一片即将诀别的雪原。

     没有丝毫犹豫,转身。

     抓起墙边冰冷的烈斩剑鞘,如同抓住唯一的、熟悉的依靠。

    推开门,头也不回地踏入医疗区冰冷、漫长、弥漫着绝望气息的走廊。

     *** 训练室。

     高强度重力如同无形的枷锁,死死缠绕着每一寸肌肉和骨骼。

    空气里弥漫着汗水蒸腾的味道和能量过载后的焦糊气息。

    光线惨白而刺目,将金属地面照得一片冰冷死寂。

     “九百九十七……九百九十八……” 沉重的喘息如同破败的风箱,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肺叶撕裂般的灼痛。

    汗水早已流尽,在皮肤上凝成一层黏腻的盐霜。

    双臂如同灌了铅,每一次挥舞烈斩都伴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