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渔娘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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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鱼!" 夜里,阿海在灶前转来转去,坐立不安。

    姑娘坐在门槛上,望着海面发呆。

    直到月上中天,她突然站起:"阿海哥,我要走了。

    " "去哪?" "去该去的地方。

    "她摸出腕间的绿丝绦,系在他手腕上,"这是我的本命丝,你戴着,我便能感应到你。

    "她转身往海边跑,裙角扫过满地的贝壳,"若明日风暴起,你莫要出海......" 阿海追出去时,只看见海面上一串绿色的涟漪,很快便被夜色吞了。

     第二日清晨,天气阴得可怕。

    阿海正准备收网,赵九的管家气势汹汹跑来:"阿海,我家爷说了,你那表妹偷了他的珍珠,限你晌午前交人!" "我没见过什么珍珠!"阿海攥紧拳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哼,昨晚我家爷的船经过黑礁,明明看见个绿影子抱着个匣子跳海!"管家冷笑,"你等着,爷带人来搜!" 阿海急得直跺脚,突然想起姑娘昨夜的话。

    他冲进里屋,翻出那只曾装过玳瑁的木箱——箱底不知何时多了颗珍珠,浑圆如泪,碧绿得像是要滴出水来。

     "找到了!"管家眼睛发亮,扑过来要抢。

     阿海侧身一躲,珍珠掉在地上,骨碌碌滚到门槛边。

    他扑过去要捡,却听见远处传来闷雷似的轰鸣。

    抬头望去,海平线上乌云翻涌,浪头已经高过了礁石。

     "风暴要来了!"有人大喊。

     阿海顾不上珍珠,拔腿往海边跑。

    赵九的船正停在港湾里,桅杆上的帆鼓得像要炸开。

    他远远看见赵九站在船头,挥着鞭子骂:"死丫头,等我抓到你......" 话音未落,一个绿色的身影从浪里窜出,撞向船舷。

     那是姑娘。

    她的裙裾被浪撕成碎片,露出雪白的腿,腕间的绿丝绦缠在桅杆上。

    赵九的船剧烈摇晃,赵九尖叫着去抓她,却被她狠狠一推,跌进了海里。

     "阿海哥!"姑娘的声音混着风浪传来,"快走!" 阿海扑向自己的渔船,可等他解开缆绳,风暴已经铺天盖地压下来。

    他死死攥着船桨,看着赵九的船被浪头抛向半空,又重重砸下。

    等一切平静时,海上只剩几截断裂的桅杆,和一片浮着的绿丝绦。

     阿海在礁石上跪了三天三夜。

     第四天清晨,他发现了那片玳瑁甲。

    它静静躺在礁石凹陷处,边缘还沾着暗红的血,像朵枯萎的花。

    旁边是那颗珍珠,在晨露里泛着幽绿的光,真的像一滴凝固的泪。

     "原来你早知道自己活不成。

    "阿海捧起珍珠,贴在脸上。

    他想起姑娘第一次给他唱歌时,月光落在她发间的样子;想起她蹲在晒鱼场翻网,发辫扫过他手背的痒意;想起她系绿丝绦时,指尖轻轻碰他腕骨的温度。

     "我带你回家。

    "他把珍珠塞进怀里,抱着玳瑁甲走向海边。

     海水漫过他的脚面,漫过他的膝盖,漫到胸口时,他感觉有什么东西轻轻托了他一下。

    珍珠从怀里滑落,坠入海中,溅起的水花里,他仿佛又看见那个穿绿裙的姑娘,笑着朝他招手。

     "阿海哥,别难过。

    " "我在呢。

    " "以后,我就是海的女儿,护着你,护着望海村的渔船。

    " 风暴真的停了。

    那天夜里,望海村的老人们都梦见一个绿衣姑娘,站在月亮上唱歌:"潮去潮来月满舱,鱼群衔梦过西窗......"从此,每当渔民要出海,总要在船头放一捧玳瑁甲,说是能避风浪;而村里的姑娘们,都爱用绿丝绦编发带,说是能带来好运。

     后来,有人在黑礁附近捞起过一颗珍珠,碧绿如泪,便称它为"渔娘泪"。

    再后来,望海村的人都说,海里住着位绿衣海娘,专在风暴里给迷路的渔船指路。

    而阿海,成了村里最老的守港人,每天坐在礁石上,望着海面哼那支歌,直到白发覆肩。

     "潮去潮来月满舱,鱼群衔梦过西窗......" 海风吹过,仿佛有个温柔的声音应和着,混在浪声里,轻轻的,轻轻的,像一片永远不会消散的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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