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命门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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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的热意猛地窜上眼眶。

     那声"是否仍愿承担凰裔之责"像根细针,精准扎进她喉间那团憋了两世的血——前世她被推上命择门时,林晚卿说"这是你的天命";太子站在高台饮酒时,说"这是你沈家该献的忠";就连沈家老父被押往刑场前,都攥着她的手说"莫怪天,怪我们生而为凰裔"。

     "我不再做任何人手中的棋子。

    "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震得水晶棺表面泛起裂纹。

     左手探入怀中时,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那卷《凰策》残页是她三个月前在南洋海商沉船里捞到的,泛黄的纸页边缘还沾着海盐,当时她只当是普通古籍,此刻却被掌心温度焐得发烫。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谢无尘在殿外听见第一声轰鸣时,正背靠着石门数呼吸。

     他算到地宫灵气波动异常,算到沈璃会触碰到凰裔秘辛,却没算到整座山峰会在此时震颤。

     短刀割断门闩的瞬间,碎石劈头盖脸砸下来,他反手护在头顶,看见地宫里腾起赤金火焰——那是星砂燃烧的颜色,百年难见。

     "沈姑娘!"他喊得破了音,靴跟碾过满地星石碎屑。

     水晶棺已化作一团火球,沈璃的身影在火光里摇晃,腕间的凰翼印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像被谁用湿布抹过的朱砂。

     他冲过去时带起一阵风,吹得她鬓角碎发乱飞,这才发现她睫毛上凝着水光——不是泪,是被火烤化的冰晶。

     "你做了什么?"他的短刀还攥在掌心,刀背却轻轻碰了碰她手背,像在确认活人温度。

     沈璃抬头看他,瞳孔里映着跳动的火焰:"我烧了《凰策》最后一卷。

     那些写着'凰裔当祭'的鬼话,该埋进地底下。

    "话音未落,头顶传来闷雷似的轰鸣,头顶石梁裂开蛛网纹,有碎石砸在谢无尘肩甲上,他却纹丝不动,只把她往怀里带了带。

     撤离时谢无尘走在前面,短刀挑开垂落的石幔。

     沈璃跟着他的影子跑,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撞在石壁上——前世她被太子暗卫追着跑时,也是这样的窒息感,可这一次,她的心跳里没有恐惧,只有灼烧般的痛快。

     快到出口时,她踉跄了一下,他的手立刻扣住她手腕,掌心的薄茧蹭得她发痒:"抓稳。

    " 他们踏出圣殿大门的刹那,地宫在身后轰然崩塌。

     沈璃被气浪推得后退半步,谢无尘旋身将她护在怀里,衣摆被火舌卷走一角。

     待尘埃落定,她抬头,正看见夜空中七星连成凤凰形状——不是祥瑞,是獠牙毕露的凶相。

     "七星连翼。

    "谢无尘的声音突然低下去,他松开她,退后半步恢复谋士的冷静,指尖却还沾着她腕间残留的热度,"古籍说这是'凰裔断脉'的征兆。

    " 沈璃望着那片星幕,喉间的腥甜突然散了。

     她摸向腰间,那里挂着枚南洋沉香木牌——是三日前南洋商会总舵主托海船送来的,木牌背面刻着"速归"二字。

     此刻木牌贴着她的皮肤,像在发烫。

     "凰翼已灭。

    "她轻声说,风掀起她的广袖,露出腕间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印记,"但真正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 谢无尘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东南方——那里有片乌云正裹着海腥味压过来,是南洋方向的季风。

     他忽然想起三日前沈璃收到的那封密信,想起她当时捏着信笺说"该给那些躲在商盟背后的老东西,看看什么叫新的规矩"。

     "要回南洋?"他问,拇指摩挲着短刀鞘上的缠绳。

     沈璃转头看他,嘴角扬起前世从未有过的锋利笑意:"我在南洋埋了十年的棋子,该收网了。

    " 山脚下传来马蹄声,是沈府暗卫的接应队伍。

     谢无尘望着她走向马匹的背影,月光落在她发间银簪上,那支簪子是他前日在黑市替她寻的,雕着南洋特有的红珊瑚纹路。

     他忽然明白,为何她总说"商道即人道"——当凰裔的枷锁被烧尽,这个曾被踩进泥里的商女,终于要带着她的商队,踏碎东宫的金瓦。

     远处海平线浮起鱼肚白,沈璃翻身上马时,怀里的沉香木牌"咔"地裂了道细纹——那是南洋商会总舵主与十二分舵主约定的紧急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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