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破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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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 密室门"砰"地被撞开,沈璃借着夜明珠的光冲上石阶。

     偏殿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她摸出袖中铜哨吹了声短音——这是与谢无尘约定的紧急暗号。

     "月出东山!" 西墙根传来接应的口号。

     沈璃撩起翟衣下摆冲进夜色,身后传来白蝶的尖叫:"抓住她! 别让她跑了!" 她跑得肺叶生疼,直到看见谢无尘举着灯笼的身影。

    "给。

    "她将拓印的地图和偷来的铜牌塞进他手里,"明日王储召见时,这些就是筹码。

    " 谢无尘借着灯光扫过铜牌,瞳孔微缩:"这是凰族长老令...沈姑娘,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

    "沈璃抹去额角冷汗,望着东方渐白的天色,"从今夜起,该他们睡不着了。

    " 更漏敲过五更时,阿竹端着热粥进来,欲言又止:"姑娘,敌国王储的使者来了,说...说今日午初要召见您。

    " 沈璃舀起一勺粥,热气模糊了她的眉眼。

     她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唇角勾起抹冷笑——白蝶昨夜丢了铜牌和地图,王储怕是要急着补漏了。

     "回使者。

    "她将粥碗轻轻放下,"就说沈某准时赴约。

    " 晨雾未散时,沈璃已在妆台前坐定。

     阿竹替她簪上那对鎏金双鲤耳坠,镜面里映出她眼尾未褪的青黑——昨夜虽合衣小憩,可石屋中"血裔沈氏女"的字迹始终在她脑海里灼烧。

     "姑娘,王储的使者在厅里候着。

    "阿竹压低声音,指尖无意识地绞着帕子。

     沈璃望着镜中自己眼底翻涌的暗芒,忽然伸手覆住阿竹发颤的手背:"怕什么?"她的掌心烫得惊人,"他们越急着补救,破绽就越多。

    " 前厅的檀香熏得人发闷。

     王储萧承煜端坐在主位,玄色团龙锦袍的金线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见沈璃进来,他竟起身虚扶:"昨日白蝶那丫头行事莽撞,倒让沈掌事受了惊吓。

    "他眼角的细纹因强挤的笑意堆成褶皱,"本王已命人备了南海珍珠赔罪,还望沈掌事海涵。

    " 沈璃垂眸望着自己交叠在袖中的双手——萧承煜昨日还在宴会上冷脸斥责她"越界",此刻却连"沈掌事"的称呼都添了三分热络。

     她抬眼时已换了温婉笑意:"王储言重了。

    "她的指尖轻轻叩了叩腰间玉牌,"只是小女子前日听贵国商队说起北境航线规划,心中好奇得紧......" 萧承煜的喉结动了动。

     沈璃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的翡翠扳指在案几上蹭出一道白痕——那是昨夜他听白蝶汇报丢了铜牌时,急得捏碎茶盏留下的伤。

    "这......"他扯了扯领口,"北境风大,航线图又多是机密......" "王储可是怕小女子偷学了贵国商道?"沈璃轻笑,袖中摸出半张拓印的地图边角,"若真是机密,又怎会让白姑娘的木柜里漏出半页?"她将纸角轻轻推过去,"昨日在偏殿,小女子拾到这张残图,本想今早归还。

    " 萧承煜的脸色瞬间煞白。

     他盯着那抹染了炭灰的纸角,突然仰头大笑:"沈掌事果然快人快语!"他猛地拍案,震得茶盏跳了跳,"传本王令,备船! 今日便带沈掌事去北境看个痛快!" 午后的江风卷着咸湿的水汽。

     沈璃立在船头,望着身后逐渐模糊的驿馆飞檐,袖中铜牌硌得腕骨生疼。

     谢无尘的船已提前三日"因风浪滞留"在中途岛,此刻正隐在左舷三十丈外的礁石后——她方才借整理鬓发的动作,用指尖在船舷敲了三下,那是"按计划"的暗号。

     "沈掌事可要去舱中用茶?"随行的侍从阿九捧着茶盘过来,青灰色的短打被风吹得鼓胀。

     沈璃望着他腰间晃动的银鱼牌——这是王储亲赐的"近侍"标记,能自由出入北境码头。

     她垂眸抿茶,袖口的药囊在掌心蹭出刺痒:"有劳阿九兄弟。

    "她突然踉跄一步,茶盏"啪"地摔在阿九脚边。

     "哎呀!"沈璃慌忙蹲下,指尖迅速将铜牌塞进阿九裤管的暗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药粉从她指缝漏出,在青灰布上洇出极淡的鹅黄——这是南洋特有的鲛香粉,沾在衣物上七日不散,谢无尘的信鸽嗅觉能辨出十里外的气味。

     "沈掌事可摔着了?"阿九手忙脚乱地扶她,脖颈红得要滴血。

     沈璃借力站直,指尖在他肩头极轻地一按:"是我冒失了。

    "她望着阿九转身去取新茶的背影,嘴角勾起极淡的弧度——这个总爱摸后颈的少年,昨夜替白蝶送过三趟密信。

     月上梢头时,沈璃的舱房里亮起一盏羊角灯。

     她将拓印的地图平铺在案上,烛火映得"凰巢"二字像团跳动的血。

     窗外浪声拍打着船舷,她的指尖沿着北境海岸线划过,在"祭坛"标记处停住——前世她被押着跪在这里时,脚下的青石板缝里还凝着未干的血。

     "凰族要我的血引凰翼。

    "她对着虚空喃喃,声音轻得像叹息,"可他们忘了,血能引翼,亦能燃尽这虚妄的图腾。

    "她将地图卷成筒,用红绸系紧。

     案角的沙漏漏下最后一粒沙,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三更天——" 船身突然晃了晃。

     沈璃推开舷窗,咸湿的风卷着海腥味扑进来。

     她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灯塔,那是北境的界标。

     今夜子时,他们便要靠岸。

     "阿竹。

    "她唤了声,听见外间传来丫头揉眼睛的动静,"明日到了北境,替我备双旧布鞋。

    "她的指尖摩挲着窗沿的木痕,"我要去巡巡那座行馆——听说,离祭坛很近。

    " 舱外的更漏又敲了一记。

     沈璃吹灭烛火,黑暗里她的眼睛亮得惊人。

     海面上,谢无尘的信鸽正扑棱着翅膀,顺着那缕鹅黄的鲛香,朝北境的方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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