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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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初二,薛继红照例收拾好行李回莫家村,这是她每年遵守的习惯,从未有一年中断过。

    只是今年言若因为生病不宜来回奔波,就留在家里养病。

     “我初七晚上回来,桌上有500块钱,自己吃清淡点。

    ”留下这句话,薛继红就拖着行李箱出门了。

     言若虽然胃部的不适感已经基本上消失,但还是觉得整个人虚弱无力。

    只能躺在床上静养。

    她蜷缩在药味弥漫的昏暗里,床头半杯水映着天花板裂纹,随她微弱的呼吸轻轻晃动。

     “砰砰砰——”有人敲门,言若拖着虚弱的步伐去开门。

    门轴发出细微的声音,暖气混着药香涌出来。

    江哲羽的大衣肩头雪粒开始融化,在黑色呢料上洇出深色痕迹。

    言若苍白的脸从门缝里浮现,像一瓣被暖气呵开的霜花。

     “你又来干什么?”言若抵着门框,声音比窗外的积雪还冷。

     “进去再说。

    ”江哲羽的呼吸在寒气里凝成白雾。

     言若挡着门没动,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怕什么?”他忽然笑了,目光掠过她身后空荡的玄关,“我亲眼看着你妈拖着行李箱走的。

    ”话音未落,他已经侧身挤进门缝,大衣擦过她单薄的肩膀。

     “嘴巴怎么了?”江哲羽的视线盯着她结痂的嘴角,抬手就要碰。

     言若猛地隔挡,手背上青紫的针眼赫然暴露在晨光里。

     “输液了?”他骤然扣住她的手腕,拇指摩挲着那片淤青,力道放得极轻,“生什么病?” 言若想到昨天在急诊室可笑的就诊经历,就内心烦躁。

     “不用你假惺惺。

    ”言若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江哲羽嗤笑一声:“我怎么假惺惺了?” “你做了那么多事,”她眼底泛起酸涩,“不就是为了睡我吗?” “是,我是想睡你。

    ”他忽然逼近一步,呼吸喷在她耳畔,“有错吗?” 言若呼吸一滞,他承认得这样干脆,连睫毛都没颤一下。

     “我告诉你,”江哲羽突然攥住她的手腕按在墙上,袖口蹭过她手背的淤青,“从高中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在想怎么睡你。

    ”他的拇指重重碾过她突突跳动的脉搏。

     言若一怔,她努力回忆跟江哲羽的第一次见面。

     “书店?”言若直到现在都能感受到当时的暧昧气息。

     “不是。

    ”江哲羽的眼神就像看三岁的小孩。

     “教室门口?”言若记得当时她正在跟徐盈吟打闹,差点撞到了江哲羽,可他当时并没有任何表情,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江哲羽微笑的摇摇头,言若并不记得他们在这之前见过面。

     “礼堂。

    ”江哲羽淡淡的说。

     “新生宣讲会?”言若瞳孔骤缩,当时江哲羽作为新生代表在台上演讲。

    那句“请保持安静”只让他们对视了短短一秒钟而已。

     “没错,新生宣讲会。

    ”江哲羽当时在台上,全身都散发着圣洁的光,但是他现在说他脑子里其实想的竟然是那样的事情。

     “你对只看过一眼的人就有这样的想法。

    ”言若有些不明所以的复杂情绪。

     “那你以为我是什么好人吗?”江哲羽盯着她的眼睛,似乎在解读里面的信息。

     “江哲羽,你不觉得自己很恶心吗?”言若胸口又泛起干呕的感觉。

     “有什么恶心?这只是早晚的事。

    ”江哲羽表情冷下来,眼神里藏着危险的信号。

     “你会不会太自信了?”言若的眼神里写满了厌恶。

     “好,那不如现在就试试!”江哲羽一把抓住言若的睡衣领口,单手就轻松的把她提起来,言若听到了布料撕裂的声音,满眼都是恐惧。

     “干什么?你放开我!”言若惊呼。

     江哲羽拖着她进了卧室,房门重重关上的声音震的言若心中一颤。

    言若被重重摔在墙上,墙面是温润的壁纸,她的后背不至于太过疼痛。

    她还未来得及站稳,江哲羽就俯身下来,扯开她胸口的衣领。

    两颗纽扣应声而下,掉在地板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言若的肩膀和胸口的皮肤立刻裸露在空气中。

     扯开她的衣领后,江哲羽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而是以这种体力悬殊的较量,对她进行着无声的羞辱。

     “别再用刚刚那种眼神看我,听懂了吗?”江哲羽嗓音沙哑。

     短暂的沉默后,江哲羽再次开口:“你看,这种时候是不是应该由你来求我戴安全套呢?” 言若说不出话来,她不愿意相信前两天她还信任依赖的男孩,此刻会以这种姿态来面对他。

     “如果你觉得今天我是来跟你解释,或者来求你的原谅的,那你就想错了!”江哲羽眼尾有些泛红,表情狠厉。

     “应该随身带好安全套的人是你!”江哲羽靠的很近,巨大的压迫感让言若忘记了呼吸,“因为它随时、随地都可能用上。

    ” “毕竟你还小。

    。

    。

    ”江哲羽稍稍退远,指尖细细描摹着言若的锁骨线条,“怀孕,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 说完,江哲羽猛地甩开言若,他转身时带起一阵冷风,柜子上的药袋被掀翻,药片撒了一地。

    言若听见他的脚步声重重碾过走廊,然后是卧室门被摔上的巨响。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盯着门把手看了三秒,突然抓起枕头砸向房门。

    枕头闷闷地落地时,喉咙里终于溢出呜咽。

    眼泪砸在淤青的手背上,比输液时的针头还要疼。

     她猛地扑倒在床上,整张脸深深陷进枕头里。

    撕心裂肺的哭声闷在棉絮中,肩膀剧烈地抽动着,手指死死揪住床单,将平整的布料抓出扭曲的褶皱。

     她蜷缩在床角,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却连自己究竟在为什么而哭都说不清。

    破碎的画面在脑海中闪回——女医生审视的眼神,薛继红尖利的嗓音,言北春未完成的约定,还有江哲羽攥住她领口的手。

    。

    。

    所有画面交织在一起,像一把钝刀,反复割扯着她早已溃不成军的心脏。

     言若在黄昏的余晖中醒来,窗外暮色如潮水般漫进房间。

    她拖着沉重的身体推开房门,预料中的冷清没有袭来,温暖的米香萦绕在空气中,厨房里传来砂锅咕嘟咕嘟的轻响。

     江哲羽正站在厨房里,见她愣在门口,头也不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