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年终考核与咸鱼の被迫营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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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霄宗,玄青峰,洞府深处。

     时间如同被泡在温吞的枸杞水里,缓慢地流淌了月余。

     苏小棠盘膝坐在她那方小小的、铺着厚厚软垫的角落——当然,软垫下面,稳稳垫着那块立下“反噬奇功”的懒人蒲团(自动翻身版)。

    她怀里,依旧抱着那冰冷死寂、布满裂痕的保温杯。

     洞府内很安静。

    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以及…某种极其微弱、几乎无法察觉的“嗡…嗡…”声。

     那声音,并非来自保温杯,而是来自她身下的蒲团。

    自从那日演武场“装死”防御触发后,这蒲团似乎就进入了一种…奇特的“半激活”待机状态。

    它不再需要苏小棠刻意“躺平”来触发,只要她安安稳稳地坐着或趴着,这蒲团就会自发地、极其微弱地震荡着,频率恒定而慵懒,如同一个沉睡巨人的平稳鼾声。

    一层淡到几乎看不见的土黄色微光,如同呼吸般在蒲团表面明灭起伏,将她周身三尺之地笼罩在内,形成一片微型的、稳定的“躺平结界”。

     这结界没有任何攻击性,防御强度似乎也远不如当日反噬柳飘飘时那般惊人,更像是一种…“闲人免扰,我要躺平”的温和宣告。

    偶尔有飞虫误入这片区域,会被那微弱的震荡波轻轻“推”开,落在旁边的地面上,茫然地搓搓腿脚,仿佛只是被微风拂过。

     苏小棠对此早已习惯。

    这月余时间,她过得极其“规律”。

     日常就是:抱着杯兄,坐在蒲团上,发呆。

    偶尔,她的目光会落在保温杯那道最深的裂痕上,尝试着将一丝微弱的精神力探进去。

    那片冰冷死寂的“海”依旧存在,但再没有回应过她当日的呼唤。

    只是…不知是不是错觉,在那道裂痕的最深处,似乎…多了一丝极其极其微弱的、难以言喻的…“湿气”?像是沉眠火山口深处悄然凝聚的一滴露珠,带着点焦香枸杞的回甘。

    这发现让她心中那点“杯兄会回来”的星火,摇曳得稍微明亮了些。

     精神力透支的损伤在玄青子塞的各种温养丹药下慢慢恢复。

    玄青子本人则成了论坛的“头号水军”,每日乐此不疲地搬运着关于#咸鱼の神级闪避##爆肝狂魔の脚趾之殇##年度背锅侠——懒人蒲团#的各种热帖和沙雕分析,笑得见牙不见眼,顺便在执法堂关于“赵铁柱脚趾案”和“柳飘飘失踪案”的问询中,将“无辜受害徒儿”和“护主有功蒲团”的形象塑造得光辉伟岸,噎得徐执事直翻白眼。

     赵铁柱的脚趾据说恢复得不错,但据说脾气更加暴躁,每日在演武场疯狂捶打特制铁桩泄愤,吼声震天,扬言要在年终考核上“一雪前耻”,连蒲团带人一起砸扁。

    柳飘飘则如同人间蒸发,再无音讯,只留下“蚀魂咒反噬”和“万毒咒被破”的传说,在弟子间隐秘流传,为苏小棠本就神秘的形象又添了几分惊悚色彩。

     而这一切的“平静”,在一个清晨被打破。

     笃笃笃。

     洞府门口传来三声极其轻微、带着某种冰冷精确节奏的叩击声。

    声音不大,却仿佛直接敲在苏小棠的神经末梢上,让她抱着保温杯的手臂下意识地一紧。

     门无声地开了。

     门外站着的人,身形挺拔如孤峰雪松,玄色外门弟子服纤尘不染,腰间悬着一柄古朴长剑。

    正是谢无弈。

    他冰冷的眸光如同探照灯,精准地穿透洞府内略显昏暗的光线,落在角落抱着保温杯、坐在蒲团上的苏小棠身上,更确切地说,是落在她身下那层极其微弱、正在规律“呼吸”的土黄光晕上。

     他没有寒暄,没有表情,只是用那毫无波澜的声线,清晰地吐出两个字: “考核。

    ” 苏小棠:“……?” 她茫然地眨了下死鱼眼,抱着保温杯的手更紧了点。

    年终考核?那是什么?能吃吗?能躺着完成吗? 似乎看穿了她咸鱼灵魂深处的抗拒,谢无弈头顶那片淡蓝色的弹幕无声地、高速地刷新起来: **“目标状态确认:咸鱼深度蛰伏期。

    ”** **“观测目标:蒲团稳定低频震荡场(强度:恒定低值)。

    ”** **“宿主精神力波动:趋近于零。

    (惰性指数超标)”** **“外部刺激需求:高。

    (需打破惰性平衡以观测变量反应)”** **“执行方案:强制触发‘被迫营业’状态。

    (最优解)”** **“行为逻辑:传达宗门强制指令。

    (合规)”** 刷新的弹幕瞬间定格。

    谢无弈冰冷的视线从蒲团光晕移回苏小棠脸上,补充了一句,依旧是毫无起伏的陈述句: “辰时三刻。

    外门演武场。

    强制参与。

    缺席者,扣发全年月俸,清扫茅厕三年。

    ” 苏小棠:“!!!” 扣钱?!扫茅厕?!三年?! 咸鱼の死穴,被精准命中! 她那原本毫无波澜的死鱼眼瞬间瞪圆了!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对贫穷和污秽的巨大恐惧,如同冰水浇头,让她浑身一个激灵!抱着保温杯的手臂都抖了一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蒲…蒲团兄…”她下意识地低头,对着身下的蒲团发出微弱的求救信号,“…能…能不能…震走他?” 嗡…(懒洋洋地震了一下,光晕毫无变化,仿佛在说:扣钱扫茅厕?打扰了,您请自便…) 苏小棠:“……”完蛋。

    蒲团兄靠不住! 谢无弈将苏小棠那瞬间的惊恐、挣扎以及试图“贿赂”蒲团的行为尽收眼底,冰冷的眼底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名为“实验变量应激反应记录成功”的满意。

    他不再多言,转身,玄色衣袂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身影瞬间消失在洞府门口,只留下那冰冷无情的“扣钱扫茅厕”魔咒在空气中回荡。

     洞府内,死一般的寂静。

     苏小棠抱着保温杯,僵硬地坐在蒲团上,脸色煞白。

    身下蒲团那安稳的嗡鸣,此刻听起来如同催命的魔音。

     扣钱…扫茅厕…三年… 被迫营业… 年终考核… 每一个词都像一把小锤子,狠狠敲在她咸鱼脆弱的神经上。

     不知过了多久,她缓缓地、极其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那叹息声里,充满了对“躺平”生活即将终结的无限眷恋和对“被迫营业”未来的巨大悲怆。

     她低下头,看着怀中保温杯那道最深的裂痕,指尖轻轻拂过那丝若有若无的“湿气”。

     “杯兄…”她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气音,悲愤地嘟囔,“…年终考核…他们…不讲武德啊…” --- 辰时三刻。

    外门演武场。

     人声鼎沸,灵气激荡! 巨大的环形演武场比上次小比时更加庄严肃穆。

    高台之上,端坐着数位气息渊深的内门长老,玄青子赫然在列,正努力维持着“德高望重”的表情,但时不时瞟向入口的小眼神暴露了他的焦急。

    场中划分出数十个大小不一的擂台,流光溢彩的防护法阵已然开启。

    数以千计的外门弟子身着统一服饰,或紧张备战,或兴奋交谈,空气中弥漫着竞争的火药味和青春(?)的荷尔蒙。

     这是凌霄宗外门一年一度的盛事——年终考核!决定弟子排名、资源分配乃至晋升内门资格的关键之战! 而在这片热火朝天、群情激昂的海洋中,一个格格不入的身影,正以一种极其缓慢的、仿佛背负着整个世界的步伐,艰难地“蠕动”着。

     苏小棠。

     她依旧抱着那个布满裂痕、死寂冰冷的保温杯,一步一步,极其不情愿地挪向属于她的那个偏远小擂台。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每一步都写满了“我想回家躺平”。

    她身上那层由蒲团散发的、极其微弱的土黄光晕,此刻仿佛成了她“被迫营业”悲愤心情的具象化,随着她沉重而拖沓的步伐,在地面上投下一个懒洋洋的、生无可恋的光圈。

     所过之处,人群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分开。

     “快看!是苏师姐!” “嘶…她还真来了!” “这气场…这悲愤…这保温杯…这脚下的光圈…绝了!” “#咸鱼の年终考核の悲壮出征#热搜素材有了!” “开盘!赌苏师姐是站着睡还是趴着过第一轮!” 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涌来。

    有好奇,有戏谑,有敬畏(对蒲团反噬的),也有毫不掩饰的敌意。

     “哼!装模作样!”一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