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毒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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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药渣的腥臭成了每日的仪式。

    一碗浑浊墨绿、沉淀着腐败残渣的冰冷液体下肚,灼烧脏腑的剧痛如约而至,紧随其后的是那缕霸道凉意的枷锁,将右臂溃烂深处那头饥饿的凶兽死死捆缚。

     蔓延的青紫色尸斑和坑洼的溃烂,停在了手肘上方一寸,如同被一道无形的界碑挡住。

    代价是持续的隐痛和那股如影随形的、源自骨髓的寒意,还有那股沉重的束缚感,仿佛生命的一部分活力也被那冰冷的枷锁一同锁住。

     历锋的屋子,腐败甜腥气里又添了那股陈年药渣的土腥与硫磺怪味,浑浊得如同墓穴。

    他不再试图举起石锁,那沉重的铸铁只会提醒他流逝的凡俗力量。

     每日只是盘坐,如同沉入寒潭的石头,所有感官收束于内,感受着体内那微妙的、被强行维持的平衡——毒力被压制,生机被锁,在缓慢的侵蚀与冰冷的禁锢间,达成一种残忍的稳定。

     死不了。

     也活不痛快。

     但足够了。

     城西的烂泥潭在他脚下死寂地臣服,每日的份子钱流水般涌来,堆在墙角,成了冰冷的背景。

    手下们看他的眼神,恐惧里掺杂着一种麻木的敬畏,如同面对一尊会移动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瘟神。

     他像一个被抽掉了大部分筋骨的傀儡,外面罩着一层厚实的皮囊,维持着表面的沉凝与威势。

     直到这天。

     敲门声响起,很轻,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与上次帮主使者来时的干练截然不同。

     “进。

    ”历锋的声音从盘坐中传出,低沉沙哑,像砂纸摩擦木头。

     门被推开一条缝,探进来的脸不是心腹手下,而是内院一个负责洒扫的杂役,佝偻着背,脸上堆满了卑微的、近乎谄媚的笑容,眼神却躲躲闪闪。

     “历…历爷,”杂役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颤抖,“帮主…帮主让小的给您传个话。

    ” 历锋深潭般的眼底,波澜不惊。

    他缓缓睁开眼,目光平静地落在那杂役身上。

    无形的压力让杂役的头垂得更低,几乎要埋进胸口。

     “说。

    ”一个字,听不出情绪。

     杂役咽了口唾沫,声音细若蚊蚋:“帮主说…城西‘老榆树’胡同尽头,那家新开的棺材铺,老板姓胡…此人…此人坏了规矩,私通外帮…需…需清理干净。

    手脚…手脚要利落,东西…东西带回来。

    ” 清理干净。

    东西带回来。

     冰冷简洁的指令,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