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煞骨燃烬·薪火初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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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拖出一道长长的、触目惊心的血痕。

     每一步爬行,都带来撕心裂肺的痛楚。

    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吞咽刀片。

    但他的眼神深处,那被香囊气息和求生意志点燃的微弱火焰,却倔强地燃烧着。

     答案,就在前方。

     母亲,苏晚,还有那未完的复仇与守护… 他,不能死在这里! 林的煞的身体在冰冷的剑骸中微微抽搐,每一次细微的震动都牵扯着全的伤口,带来钻心的剧痛。

    献祭凶煞骨本源的反噬如同跗骨之蛆,疯狂啃噬着他残存的生机。

    胸口那暗金色的骨刺雏形已彻底黯淡,布满蛛网般的焦黑裂痕,仿佛一件随时会碎裂的粗糙陶器,其深处残留的凶煞戾气微弱如风中残烛,属于“荒”的意志更是沉入了死寂的深渊。

     死亡的气息浓稠得几乎凝固,冰冷地包裹着他。

    意识在无边的黑暗和剧痛的浪潮中沉浮,每一次挣扎都显得徒劳。

     然而,就在这意识即将彻底沉沦、被永恒的虚无吞噬的刹那。

     怀中,那被鲜血浸透、几乎失去原本颜色的香囊,再次传来一丝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清凉。

     这缕气息,如同混沌初开时穿透鸿蒙的第一缕光,微弱却精准地刺入了他濒临溃散的识海! 刹那间,苏晚那张清丽而复杂的脸庞无比清晰地浮现出来。

    她站在百草谷熹微的晨光里,眼波深处交织着恐惧、担忧,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完全明了的、微不可察的关切。

    她递出香囊时指尖那抹冰凉,此刻却成了维系他灵魂与尘世最后的纽带。

     “活下去…林公子…”一个跨越了无尽空间阻隔、带着深深忧虑的意念碎片,如同风中残烛的最后一点火星,顺着香囊的气息,微弱却顽强地渗入林煞的意识深处。

     这缕意念,这双烙印在灵魂里的眼眸,瞬间点燃了林煞残魂最深处那几乎被痛苦和凶煞戾气彻底淹没的意志——那是属于“林煞”本我的,对生的渴望!对血仇的执着!对母亲遗志的追寻!对…那抹冰冷指尖传递出的、微弱温暖的…不舍! “不…能…死!!!”残存的意识发出无声却撕裂灵魂的咆哮!这咆哮如同惊雷,在濒死的泥沼中炸响! 几乎同时,手中紧握的天剑令骤然传来一股强烈的、带着指引意味的灼热感!这股热流并非攻击,而是如同灯塔的光束,穿透剧痛的迷雾,直指祭坛中心那柄布满裂痕、光芒黯淡的灰白石剑——无锋剑魄! 答案!生路!就在那里!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肉体的崩溃。

    林煞猛地咬紧牙关,牙齿深深陷入下唇,鲜血混合着铁锈味在口中弥漫。

    他用尽灵魂深处榨出的最后一丝力气,残破的躯体猛地一震! “呃啊——!” 伴随着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吼,他沾满血污的左手五指如钩,深深抠入身下冰冷坚硬的剑骸碎片之中!尖锐的金属边缘瞬间割破皮肉,鲜血淋漓,但他却仿佛感觉不到这新的伤痛。

    左臂爆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带动着整个残躯,朝着那残破的祭坛,朝着那柄守护了万古、也给了他最终一线生机的石剑,一点一点地挪动!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每一次拖动,骨骼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随时会散架。

    胸口的凶煞骨裂痕处传来尖锐的灼痛,如同有烧红的铁钎在里面搅动。

    背后的巨大伤口在摩擦中再次崩裂,温热的血液汩汩涌出,在冰冷的金属和石屑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触目惊心的暗红色轨迹。

    冰冷的剑骸碎片不断硌入他腹部的伤口,每一次接触都带来一阵剧烈的痉挛。

     短短数丈的距离,此刻却如同横亘着天堑。

    汗水、血水混合着剑冢的尘埃,在他脸上糊成一片,视线更加模糊,只能勉强分辨祭坛那巨大而残破的轮廓,以及斜插其上那一点微弱如萤火的灰白光芒。

     爬!向前爬! 脑海中只剩下这个最原始的念头。

    母亲的玉佩仿佛在怀中发烫,苏晚担忧的眼眸在黑暗中凝视,血浮屠那怨毒贪婪的猩红目光如同梦魇鞭策……所有的一切,都化作支撑他这具破败躯壳向前蠕动的力量。

     指甲在坚硬的金属地面上崩裂、翻转,露出模糊的血肉。

    膝盖早已磨得血肉模糊,每一次挪动都留下深红的印记。

    肺部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撕裂般的痛楚,呼气则喷出带着血沫的白气。

     时间失去了意义。

    只有永无止境的剧痛,和那越来越近的祭坛基座冰冷的触感。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

    当他的指尖终于触碰到祭坛那冰冷、布满剑痕的基座边缘时,一股难以言喻的虚弱感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

    他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上半身重重砸在祭坛冰冷的石阶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噗! 又是一口暗红色的淤血喷溅在布满尘埃的古老石阶上,如同绽开的绝望之花。

     他艰难地抬起头,视线被血水和汗水模糊,只能看到斜上方不远处,那柄灰白石剑残破的剑身和触目惊心的巨大裂痕。

    无锋剑魄的光芒微弱到了极点,仿佛随时会彻底熄灭。

     就在这时! 嗡——!!! 斜插在祭坛中心的灰白石剑,仿佛感应到了林煞的靠近和他灵魂深处那燃烧到极致、混杂着守护、复仇与不甘的强烈意志,猛地发出一声低沉却直抵灵魂的悲鸣! 这声悲鸣不再是之前的狂暴或决绝,而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苍凉、释然,以及…托付! 剑身之上,那道几乎将剑魄一分为二的巨大裂痕深处,一点微弱到极致、却纯净无比的灰白色光点骤然亮起!这点光芒,如同无尽黑夜中顽强闪烁的星辰,虽然微弱,却蕴含着无锋剑魄最后的本源精华,以及那跨越万古、守护天剑阁传承的终极意志——薪火! 这点灰白的光点,仿佛拥有生命般,缓缓从裂痕深处飘浮而出。

    它无视空间的距离,无视林煞残破的躯壳,如同归巢的倦鸟,带着一种宿命般的轨迹,径直飘向林煞的眉心! 林煞浑浊的眼眸猛地睁大,瞳孔中倒映着那点越来越近的纯净光芒。

    他感受到一股难以抗拒的、宏大而古老的意志洪流,带着冰冷的剑意和炽热的守护执念,朝着他残破的识海汹涌而来! 没有力量灌输的狂暴,没有筋骨重铸的剧变。

    那点灰白的薪火,如同最温柔又最霸道的春雨,无视他识海的防御(那早已在剧痛和反噬中千疮百孔),悄无声息地融入了进去。

     轰——!!! 林煞的整个意识世界,仿佛被投入了宇宙初开的奇点!并非爆炸,而是一种无声的湮灭与重构! 眼前的一切景象——残破的祭坛、遍地的剑骸、冰冷的金属地面——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垠的、充斥着灰白与暗金两色光芒的混沌虚空! 在这片混沌的核心,他“看”到了! 他看到一柄顶天立地的灰白巨剑虚影,剑身古朴无华,却散发着斩断时空、守护万物的永恒意志!那是无锋剑魄的本源烙印!此刻,这柄巨剑虚影正在寸寸崩解,化作无数流淌着灰白光华的法则符文,如同亿万星辰,朝着他意识的核心汇聚、烙印! 而在那巨剑虚影崩解的同时,他体内那濒临破碎、布满焦黑裂痕的凶煞骨雏形,也在意识世界中清晰地显现出来。

    此刻,这暗金色的骨骼虚影如同被投入熔炉的残铁,在灰白剑意符文的冲刷烙印下,发出“嗤嗤”的刺耳灼烧声!凶煞骨残存的、最本源的暴戾法则碎片,被那纯净而宏大的剑意强行剥离、熔炼! “呃…啊啊啊——!!!” 现实中的林煞猛地弓起身,喉咙里爆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嚎!这痛苦超越了肉体的极限!那是灵魂被刻刀雕琢、法则被强行熔铸的极致痛楚!他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着,每一寸皮肤下都仿佛有无数烧红的钢针在穿刺、搅动!七窍之中,暗红色的血丝如同小蛇般蜿蜒渗出! 然而,在这无法形容的、足以让任何意志崩溃的灵魂熔炼之痛中,那源自香囊的微弱清凉气息,以及苏晚那担忧的眼眸幻象,却始终如同定海神针,牢牢锚定着他最后一丝清醒!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灰白的剑意符文如同亿万星辰,带着无锋剑魄最后的意志洪流,疯狂地冲刷、烙印着凶煞骨的残骸。

    每一次冲刷,都如同亿万把无形的刻刀在灵魂上篆刻,带来撕裂本源般的剧痛。

    暗金色的凶煞骨虚影在意识世界中剧烈震颤,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表面的焦黑裂痕不断加深、蔓延,属于“荒”的残留印记和暴戾法则碎片,被那纯净而宏大的守护剑意强行剥离、熔解,化作丝丝缕缕污浊的黑烟,在灰白光华的净化下消散湮灭。

     凶煞骨的本源结构正在被彻底打碎、重构! 现实中的林煞蜷缩在冰冷的祭坛基座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

    他的皮肤变得滚烫,却又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汗水、血水混合着体内排出的污浊杂质,形成一层粘稠腥臭的黑色油垢覆盖全身。

    每一次痉挛,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带来新的撕裂痛楚,但他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破风箱般嘶哑的抽气声,连完整的惨叫都无法发出。

     香囊散发出的那缕微弱清凉气息,此刻成了维系他意识不坠入深渊的唯一浮木。

    它如同最坚韧的丝线,缠绕着他濒临破碎的灵魂,每当那灵魂熔铸的痛苦即将把他彻底撕裂时,这股清凉便适时地涌现,带来片刻喘息,让他能在那无边的痛楚地狱中,死死抓住那一点源自“林煞”本我的执念——复仇!守护!母亲!苏晚!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又仿佛历经了万载轮回。

     意识世界中的狂暴冲刷终于开始减弱。

     那柄顶天立地的无锋剑魄虚影已彻底消散,化作了无数灰白色的光点,如同星尘般缓缓沉降,最终完全融入了林煞意识的核心深处。

    而原本狰狞凶戾的凶煞骨虚影,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焦黑的裂痕并未消失,反而如同大地的沟壑般遍布其上,但裂痕深处,却不再是黑暗与暴戾,而是流淌着一种内敛的、如同熔岩般暗沉的灰金色光泽!整块骨刺的形态也变得更加内敛、古朴,仿佛经历了万载风霜的古老石碑,粗糙的表面隐隐浮现出极其玄奥、难以辨认的天然纹路,似剑痕,又似星辰轨迹,更蕴含着一种破灭与守护交织的奇异矛盾气息。

     它不再是纯粹的凶煞骨。

     也不再是纯粹的无锋剑魄。

     而是一种在毁灭的灰烬中,以灵魂为熔炉、以守护意志为锤、以凶煞本源为薪柴,强行熔炼锻造出的……全新之物! 一股微弱、却异常坚韧的全新力量,从这布满裂痕的灰金色骨刺雏形中悄然滋生。

    这股力量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质感,仿佛蕴含着破开一切阻碍的锋锐,又带着守护一方净土的厚重。

    它缓缓流淌而出,如同初生的溪流,所过之处,那足以让常人瞬间毙命的恐怖反噬之力,竟被这股微弱的新生力量艰难地抚平、压制了下去! 剧痛如同退潮般缓缓减弱。

     林煞痉挛的身体渐渐平息下来,只剩下细微的、无法控制的颤抖。

     他躺在冰冷的祭坛基座上,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在吞咽着烧红的炭块,带着灼痛的血腥气。

    眼皮沉重得如同山岳,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掀开一道缝隙。

     模糊的视线中,祭坛中心,那柄斜插着的灰白石剑——无锋剑魄,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灵性。

    剑身上那道巨大的裂痕彻底失去了光芒,变得如同普通的岩石缝隙。

    整个剑身布满了细密的裂纹,灰败,死寂,再没有任何守护的意志传出,彻底化作了一柄真正的、残破的凡石之剑。

     只有剑柄处,那个古老的、代表着天剑阁的徽记,在尘埃中若隐若现,仿佛诉说着一段湮灭的守护传奇。

     林煞的意识再也无法支撑,如同断线的风筝,朝着无边的黑暗急速坠落。

    在彻底失去知觉的前一瞬,他仿佛听到了一声跨越万古时空的、饱含欣慰与释然的叹息,又仿佛只是剑冢中呜咽的风声。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紧紧攥住了怀中那沾满血污的香囊。

     黑暗,彻底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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