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无题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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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紧张地看着的老羊倌(从对话和窝棚环境看,这老人很可能是个放羊的)突然颤巍巍地开口:“等…等等!俺…俺有酒!老烧刀子!驱寒顶用!”他佝偻着背,几乎是扑到墙角一个破瓦缸旁,费力地掀开盖子,从里面摸索出一个脏兮兮的小陶瓶,拔开塞子,一股浓烈刺鼻的酒气瞬间弥漫开来。

     “快!给他擦心口!擦手心脚心!再…再少少灌一点!”老羊倌将酒瓶递给卫生员,浑浊的眼睛里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期盼。

     卫生员如获至宝!他立刻倒出一点烈酒在手心,用力搓热,然后狠狠摩擦二嘎冰冷的心口、腋下、脚心!那粗糙的手掌带着滚烫的烈酒,仿佛要将生命力硬生生搓进二嘎的身体。

    二灰败的皮肤在剧烈的摩擦下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同时,李云龙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将烈酒滴入二嘎微张的口中。

     辛辣的液体如同烧红的烙铁,灼烧着二嘎冰冷的食道和胃。

    他的身体再次剧烈地抽搐起来,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嗬嗬”声,但这一次,咳嗽更加有力,胸膛的起伏也明显了一些!蜡黄的脸上,竟然泛起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血色! “活了!有救了!”卫生员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更加卖力地摩擦。

     老羊倌和他儿媳看着这近乎“酷刑”的抢救过程,脸上充满了惊骇,但看到二嘎那微弱的反应,老羊倌的眼中也闪过一丝如释重负的光芒。

    他默默地蹲回炕洞边,小心地添了几根细柴,让那微弱的火苗稍微旺了一点,将窝棚里那点可怜的暖意聚集起来。

     赵刚一直紧绷着神经,警惕地守在门板缝隙处,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屯子里依旧死寂一片,只有风刮过屋顶的呜咽。

    但刚才李云龙那一声自报家门的低吼,会不会惊动了其他村民?或者…更远处的敌人?他不敢放松。

     时间在焦灼的抢救和紧张的等待中一分一秒过去。

    二嘎的呼吸虽然依旧微弱急促,但总算不再是那种濒死的沉寂,身体也不再像冰块般僵硬。

    卫生员累得满头大汗,双手都搓得通红脱皮,但眼中的希望之光越来越亮。

    李云龙瘫坐在冰冷的泥地上,背靠着土墙,大口喘息着。

    腿上的伤口在剧烈活动和情绪波动下再次崩裂,鲜血混着泥水渗出裤管,但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死死盯着二嘎微微起伏的胸膛,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是劫后余生的疲惫和一丝不敢放松的狠厉。

     老羊倌的儿媳,那个怯生生的年轻妇人,看着二嘎这个和自己弟弟差不多大的半大孩子遭此大罪,又看着这几个伤痕累累的军人,眼中最初的恐惧渐渐被一种朴素的同情取代。

    她默默地起身,从炕头一个破瓦罐里摸索出几个比拳头还小的、冻得硬邦邦的土豆,小心翼翼地埋进炕洞边缘温热的灰烬里。

     “爹…这…这几位好汉…身上都湿透了…还…还有伤…”妇人小声地对老羊倌说,声音依旧带着颤抖。

     老羊倌浑浊的眼睛扫过李云龙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