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针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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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的预感得以证实。

     真到了这一步,赵灵姝反倒不担心了。

     她挑着眉头问黑衣人,“我昌顺侯府在京城也不是没名没姓之辈,祖上也是跟着太祖皇帝打江山的功臣。

    即便现在落魄了,也没到任人欺凌的地步吧? 更何况我还是个姑娘家。

    大雨倾盆的时候,把我赶下车,只为给你们尊贵的主子让位置,敢问贵主是那位皇子王孙啊?这么欺凌弱小,你们是真不怕御史弹劾么?” 黑衣人显然没料到,京城竟还有这般泼辣难缠的贵女。

    那嘴皮子利索的跟刮骨刀似的,刷刷刷削下他们两层面皮来。

     若是寻常女子,别说是女子了,即便是个男人,在这种场景下被他们盯着,也得战战兢兢的将马车让出来。

     却熟料,一个小小的姑娘家,竟如此大胆狂妄。

    不仅言辞犀利,将他们的欺压反击回去,还借由去御史跟前告状,进一步压制他们的气焰。

     昌顺侯府何时出了这么一根硬骨头? 一家子男人软糯无能,竟是一个姑娘有先祖遗风? 两个黑衣人看着赵灵姝的眼神,颇有几分神奇。

     他们声音沙哑的,问起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姑娘是侯府什么人?” 赵灵姝不知道问这干什么?难道是想事后精准报复? 她眼珠子咕噜噜一转,“我是二房的赵灵溪。

    ” 黑衣人直指要害,“姑娘这趾高气昂的模样,可一点不像是二房的人。

    倒是昌顺侯有一嫡女,估算年纪,与姑娘不差多少。

    ” 赵灵姝就差翻白眼了。

     这就没意思啦。

     看破不说破的道理难道不明白么? 赵灵姝眼睛忽闪忽闪,“既猜得到我的身份,显然你们也不是寂寂无名之辈。

    但马车我依旧不能让。

    不过我日行一善,可以顺路搭你们一程,你们意下如何?” 两个黑衣人轻呵一声,“便是昌顺侯,在我们跟前也说不出这种话。

    ” 赵灵姝摊手,“我爹是我爹,我是我。

    我爹贪生,咳,谦谦君子、高风亮节。

    我不同。

    我是个姑娘家,也就出嫁前能过些自在日子,那自然怎么痛快怎么来。

    ” 两个黑衣人再是没想到,赵灵姝能说出这样的歪理来。

     瓢泼大雨中,他们的神情有一瞬间恍惚,好似幻听了。

    不然,这天子脚下,世家勋贵家中教养出来的贵女,怎么会是这么一副无赖混账的德行? 赵灵姝:“我言尽于此,你们若不能做决定,就寻你们主子拿主意去。

    好心提醒一句,你们最好快点。

    这雨太大了,路上积水越来越深,赶路困难,真若是天黑前进不了城门,咱们就在城门外淋大雨吧。

    ” …… 黑衣人转身去寻他们主子了。

     赵灵姝眼看着他们走进“包围圈”,立马丢了手中的车窗帘子,一屁股坐在坐榻上。

     刘妈妈和红叶都吓坏了,这时候还抖得筛糠似的。

     “我的姑娘啊,您怎么敢那么和他们说话?你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就知道他们不是善茬。

    真若是惹怒了他们,怕不是……”要把咱们杀了、砍了,抛尸荒野。

     刘妈妈抓住云莺的手,“姑娘,以后可不能这么冲动行事了。

    ” 赵灵姝敷衍的点点头,“以后再不会了,我也被吓坏了。

    ” 其实她心里想的是,以后若遇上这样的事儿,该争取时她还得争取。

     不然真被人抢了马车,他们主仆四人就要被丢在这荒郊野岭。

    这大雨一下三天,他们等在这里会死,冒着大雨回到府里,也有很大几率丢命。

     可别指望有马车来接他们了,谁知道那马车究竟能不能来。

     把“生”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那是最愚蠢的事情。

    自己的性命只有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让人安心。

     不过,她敢如此胡搅蛮缠,也是因为她看到了那黑衣人腰间露出的腰牌。

     若她所料不差,那该是在外奉差执事的禁卫军,惯常佩戴的符文信物。

     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呢? 因为家里祖母这些天一直央求父亲,想让父亲使使力,把她那堂哥塞到禁卫军中去。

     也真是异想天开了。

     国子监都没混明白,还想进禁卫军当天子近臣,他们怕不是在想屁吃。

     也就在赵灵姝胡思乱想的时候,外边传来一阵马蹄踏踏的声音。

     “姑,姑娘,那黑衣人又回来了。

    ” 黑衣人带回来一个消息:赵灵姝可以继续在马车中坐着,但其余人必须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