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沙暴前夜的血契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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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漠北的黄昏来得格外早。

    陈五扯了扯缰绳,望着天际翻涌的黄云——那不是普通的晚霞,是沙暴要来了。

     "中郎!"王铁柱催马凑近,铠甲上的沙粒簌簌往下掉,"西边的沙梁在冒黑烟,老辈人说这是'龙吸沙'的征兆,沙暴能卷走半座城!" 陈五摸了摸腰间的鱼符。

    蛇纹不再是暖红,而是泛着暗紫,像被淤血浸透的绸子。

    他想起祖祠血祭鼎内壁的刻文:"蛇目复明,沙暴蔽日,血契不坚,万骨成灰。

    "当时以为是警示,现在看来是预言。

     "传令下去!"陈五大喝,"找背风的沙坳扎营,把马腿绑上草绳,水囊全集中到中军帐!" 士兵们手忙脚乱地卸行李。

    阿月蹲在地上,用匕首在沙里划了个圈:"张郎,你看——"沙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圈外跑,像被什么无形的手推着。

     "地脉在乱。

    "陈五的声音发沉,"沙蛇要醒了。

    " 阿月的银镯子突然发烫。

    她想起祖祠里那尊裂了缝的青铜蛇像,蛇眼位置嵌着两颗黑曜石,此刻正和鱼符产生共鸣。

    "或许祖祠里还有东西没看全?"她翻出包袱里的半卷残简,"我抄了鼎壁的铭文,最后几句是'血契双生,以目为引,破茧之日,见龙在田'。

    " 陈五接过残简,烛火在他脸上投下明暗。

    "以目为引"——难道要去看沙蛇的眼睛?他想起高车首领说过,沙蛇的眼睛在漠北深处的"蛇泪湖",是沙暴的源头。

     "报——"探马跌跌撞撞冲进营地,"东南方十里发现马队,打着乙浑的玄铁旗!" 陈五的瞳孔骤缩。

    乙浑的人怎么会追到漠北?他想起平城临行前小宦官塞的密信:"乙浑与柔然左贤王通书,欲除镇沙使。

    "原来不是警告,是倒计时。

     "王铁柱!"陈五抽出腰刀,"带五十人去迎,其余人护好阿月和辎重!" 马队的喊杀声越来越近。

    陈五看见为首的将官穿着玄铁鳞甲,面门蒙着黑布,手里的狼牙棒沾着血——是乙浑的死士"玄甲卫"。

     "陈五!交出地脉令,饶你全尸!"黑面将官的声音像破风箱。

     陈五挥刀迎上,刀光和狼牙棒撞出火星。

    他的鱼符突然灼烧,蛇纹化作红雾缠上刀刃,玄铁鳞甲竟被砍出个豁口。

    黑面将官惊呼:"地脉令的力量!" "地脉令的力量,是护民的!"陈五大喝,刀势如电。

    玄甲卫们的刀枪砍在他身上像挠痒痒,反被鱼符的红光震得虎口开裂。

    阿月在后方念着残简,银镯子的光和鱼符交缠,形成一道淡红屏障,把士兵们护在里面。

     战斗结束时,黑面将官的面罩被挑落,露出张满是刀疤的脸。

    "乙浑给了我黄金万两..."他咳着血,"说你死了,漠南就是他的粮仓...沙蛇啃光百姓,他再以'平乱'之名掌权..." 陈五的手在发抖。

    他想起沙州的老周,想起豆豆举着枣馍喊"张叔叔",想起阿月在金銮殿上为他出头的样子——乙浑要的不是地脉令,是让漠南变成炼狱,好踩着百姓的尸骨上位。

     "张郎!"阿月的尖叫刺破风声。

    陈五转头,看见天际的黄云已经压到头顶,沙粒像暴雨般砸下来,连火把都被吹灭了。

     "进沙坳!"陈五扛起阿月往营地跑。

    沙暴的呼啸声里,他听见蛇鸣般的低吟——是沙蛇在醒。

     中军帐里,士兵们挤成一团。

    阿月点亮火折子,照见残简上的字泛着金光:"血契双生,以目为引"。

    她抓住陈五的手,把两人的血滴在残简上,墨迹突然流动,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