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冰谷的裂与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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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沉声道,"被雪崩埋了。

    " 毒刺蹲下来,用冰镐撬起块冰:"不是被埋,是故意留在这儿的。

    "冰下露出半张染血的羊皮纸,字迹被冻得发硬:"甜州商队过冰谷,冰裂雪崩,无人生还。

    " 陈五的鱼符烫得烫手。

    他终于明白寒狼部的算计——先袭商队,再借雪崩灭口,让甜州以为商队是死在天灾里,放松警惕,然后再对甜州动手。

     "马三立,"他把羊皮纸塞进怀里,"你带两个伙计,抄近道回甜州。

    告诉阿月:寒狼部要对甜州动手,让她把盐仓挪到西城,城墙加高三尺,狼旗骑兵夜里别穿皮甲,穿布袍——寒狼部的箭专射反光的东西。

    " "那您呢?"马三立急了,"霜城还等着盐呢!"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带剩下的人继续走。

    "陈五拍了拍他的肩,"甜盟的信比命金贵。

    再说..."他看了看豆豆怀里的甜灯,火苗在风里跳得更欢了,"有这灯照着,咱们冻不死。

    " 商队重新整队时,天已经全黑了。

    冰谷的"哭声"响起来,是风穿过冰缝的尖啸,像极了狼嚎。

    陈五让毒刺在前面探路,自己断后,盯着每一块冰面。

     "张叔叔,"豆豆缩在他怀里,甜灯的光照着两人的影子,"寒狼部为什么要打甜州?我们又没招他们。

    " 陈五摸了摸她的发顶:"因为甜州有他们想要的——盐、粮、能让人活下来的法子。

    "他望着远处的冰崖,月光下,狼头纹的冰锥闪着冷光,"但他们不知道,甜州最厉害的不是盐,是——" "是人心!"豆豆突然接话,"阿月阿姨说的!甜州人的心拧成一股绳,比冰崖还硬!" 陈五笑了。

    他想起阿月在甜州城墙上贴的告示:"甜州是甜州人的甜州,一人有难,全城相帮。

    "想起铁柱教狼旗骑兵时喊的号子:"刀磨快,墙垒高,甜州人,不弯腰。

    " 冰谷的风越刮越猛,可商队的火把亮成了串。

    老周头把冻硬的枣饼分给大家,咬起来"咔嚓"响;毒刺用冰锥在冰崖上刻记号,防止迷路;豆豆的甜灯在最前面,火苗把冰谷的"哭声"都压下去了。

     后半夜,陈五在冰崖下发现个天然的冰洞。

    洞顶垂着冰钟乳,地上铺着干松枝——是之前的商队留的。

    他让大家进去避风,自己守在洞口,望着冰谷的方向。

     "陈将军。

    "毒刺蹲过来,手里攥着块狼皮,"这是从冰缝里扒出来的,上面有血字——'左贤帐死,右贤王怒'。

    " 陈五的瞳孔缩了缩。

    左贤帐是寒狼部的左路军,右贤王是老可汗的弟弟,最善用毒箭。

    他想起阿月说过,甜州的城墙是土夯的,最怕火油;盐仓的木门是枣木的,最怕毒箭。

     "毒刺,"他把狼皮塞进火里,"等出了冰谷,咱们得绕路。

    走北边的雪松林,虽然远,但树多,能挡箭。

    " "明白。

    "毒刺摸了摸腰间的三棱刺,"我让人在松树上刻甜盟的蝎子标记,就算迷了路,也能找到道。

    " 冰洞里的火越烧越旺,映得每个人的脸都红扑扑的。

    豆豆把甜灯放在冰钟乳下,灯影在洞壁上晃,像群跳舞的小人。

    老茶商哼起《甜州谣》,调子跑了调,可大家跟着唱,把冰谷的"哭声"都盖住了。

     陈五望着跳动的火苗,突然想起七年前刚来甜州时,他蹲在干泉边,阿月递给他块枣饼:"甜州人饿不死,哭完了,接着活。

    "现在他带着甜州的甜,走在冰谷里,身边是甜州的人,怀里是甜州的信。

     寒狼部的刀快,冰谷的风狠,可甜州的人——更韧。

     天快亮时,冰谷的"哭声"停了。

    陈五拍了拍身上的雪,喊大家收拾行装。

    豆豆把甜灯揣进怀里,灯身的裂缝里渗出最后一滴蜜油,滴在冰面上,冻成颗琥珀似的珠子。

     "走了。

    "他翻上雪驼,望着冰谷外的雪山——霜城还远,可甜州的灯,已经在他心里亮得刺眼。

    他知道,不管寒狼部有什么阴谋,甜州的人都会像这冰谷里的火,越烧越旺,越冻越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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