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伤筋动骨的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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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次,如果中间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我让人去接你也可以。

    ” 形兰安静听梁都说着,目光落在梁都面前的那一碗葡萄上。

     那是今年农业基地刚培育的新品种,又大又甜,没有籽,市面上买不到。

    不仅仅是葡萄,这个房子里的一切,对形兰来说,都是珍贵而稀缺的。

    他在第四区的时候,别说这样的葡萄,就是最普通的那种又酸又涩的葡萄,他都没吃过。

     但这些对梁都来说,就跟吃饭喝水一样平常。

     他还记得刚把梁都捡回来的时候,为了让他补充营养和维生素,去集市上买过一串葡萄,梁都只吃了一颗,好看的眉毛就皱起来。

    形兰问他为什么不吃了,他只说自己不爱吃水果。

    其实他知道梁都爱吃水果,只是没吃过这么难吃的。

     “你想我去吗?”形兰收回神思,轻声问梁都。

     “去吧,换个环境,会好一点。

    ”梁都答。

     “我怕自己做不好……”形兰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然而梁都没发现他的异常:“去试试,如果实在不开心,过段时间我接你回来。

    ” 形兰笑得有些勉强,沉默了很久,点点头,说“那好吧”。

     出发去西来岛的那天是周一。

    也不是非要挑这天,主要是轮渡只有周一一趟,上午走,下午回。

    而周一是军部最忙的,至少有两个例会要开,梁都走不开。

     他原计划周日调快艇把形兰送去西来岛,但形兰不想再给梁都添麻烦,便坚持周一自己走。

     “你忙就行,我自己去码头可以的,不用送。

    ” “那我让人送你去码头,你身体不方便,那么多行李不好带。

    ” 形兰看了眼立在角落的行李箱,那是他跟梁都从第四区回来时带来的,有些年头了,边角位置磨损得厉害。

     梁都视线也跟过来,微不可查地皱皱眉,说:“杂物间里好多行李箱,换一个吧。

    ” “不用换,这个我用习惯了,再说也没坏。

    ” 梁都向来不干涉别人的习惯和想法,既然形兰想继续用,他无所谓。

     到了周一,梁都还是跟军部请了假,亲自去送形兰。

     去码头的一路上,形兰都很沉默。

    而梁都一直在接电话处理公务。

    形兰靠在后座一侧的车门上,木然望着外面飞驰而过的风景。

    梁都的声音沉稳缓和,有条不紊,像一首动听的乐章。

     形兰心想,这个人真完美啊,梁都的一生,怎么能留下污点呢。

     自己如果还要留下来,留在梁都这种与他格格不入的alpha身边,就太不要脸了。

     可他还是想着再拖一拖,拖得久一些,多见一面是一面,多待一秒是一秒。

    直到拖到自己都觉得羞愧,拖到梁都要送他走,拖到他偷来的那一点幸福走到终点。

     他像是个不要脸的偷窃者,偷窃了梁都身边人的位置。

    那应该是一个家世同样显赫、貌美贤淑的omega,或者是一个对梁都的未来颇有助益、才华横溢的omega。

     总之,不会是一个从第四区贫民窟出来的、跛脚的beta。

     一个半小时后,车子开到码头。

    他们下了车,沿着湿滑的台阶往下走,梁都提着行李在前面,形兰跟在后面。

     深秋,海边的风又硬又冷。

    跛了的腿隐隐作痛,形兰走走停停,跟得有些吃力。

    不过好在台阶很短,转过一个墙角,就看到那艘轮渡了。

     梁都一只手提着箱子,另一只手又接起电话,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他语气有些重,不耐烦的情绪很明显。

     形兰紧跟两步,伸手想把箱子接过来。

     梁都猛地回头,脸上暴躁未消:“做什么!” 形兰便呈现出一种不知所措的尴尬,好半天,他才嗫嚅道:“我提着吧,别耽误你工作。

    ” 梁都意识到自己刚才情绪欠佳,脸上表情收了收,说“马上到了”,然后转身继续走。

     轮渡很小,客舱里只有二十来个座位,寥寥坐着几个人。

    梁都找了个靠前的位置,将行李放在一旁的架子上,又看着形兰乖乖坐好。

     他看一眼手表,还有个会等着他回去。

     船还有半小时才开,形兰从座位上站起来,用一种尽量平稳且平常的语气说:“你回去吧,不用陪我等着。

    ” 梁都点点头,也好。

     他又叮嘱几句,准备离开,形兰跟上来,一直跟到岸上。

     梁都突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情绪,但又说不出来是什么,很模糊,在心头笼罩着,飘来飘去,他没抓住。

    形兰仰头凝视着他,看着他眉心皱出一道深纹,便问他怎么了。

     “你先去待一周,如果不适应,下周一搭船回来。

    ”梁都重复了一遍在家里就说过的话,他想了想,又补上一句,“或者你给我打电话,我提前接你回来。

    ” “嗯,我知道,你说过了。

    ”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他看着形兰,人很瘦,有些苍白,窄瘦的一道下巴埋在高领毛衣里,身上有很淡的柑橘香皂味道。

     他突然抬手将人抱进怀里,用力紧了紧手臂,形兰也环上他的腰,用了同样的力道。

     “走了。

    ”他说。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