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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自己的院子,车刚行驶至亭水榭门前,林泓便迫不及待开了车门,一只脚下地时车都还没挺稳。

    吕如清端坐在后座,用非常轻淡地声音不慌不忙道:“迟早被撞死。

    ” 这句话忘了加主语。

     林思弦开学第一周就险些被自行车撞飞。

     新学期学校搞文化氛围,一个寒假的时间,校门的花卉更换了一批,广告栏挂上新的海报,连后山那些无人经过的荒草地也照顾到,那里原本有几块多年没变的褪色涂鸦墙,美术社团的学生联手画了一幅巨大的《迎春天》,准备覆盖在上面,让整个学校看起来生机勃勃。

     正门的路也在扩建,导致这段时间林思弦只能从侧门绕一段路进去,路过那些新开的山茶花。

     林思弦便是在看这些山茶花时,被一辆没有减速的自行车擦身贴过,下颌被某种冰凉的硬物划到,他根据温度判断应该是校服的拉链头。

     刺耳的刹车声让他抬头,发现一辆红白相间的自行车停在自己面前,而车上的陈寄正在检查自己的校服拉链有没有坏。

     林思弦语气倒还算平静:“学校里自行车不限速吗?” 陈寄头也没抬:“再慢也害怕遇上车坐多了走路不看路的人。

    ” 虽然标签都是公子哥,但林思弦在学校的形象跟娄殊为他们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娄殊为性格张扬,说话不客气,有人对他谄媚,也有人在背后说他闲话。

    林思弦则不然,他总是享受着憧憬与赞誉。

     高一开学典礼,他作为代表去弹了一段钢琴,是他年幼时吕如清逼他学的。

    那时舞台上的灯光凝成了他未来的光环,再加上他说话温和,不刻意刁难人,后来所有的晚会他都会收到表演邀请。

     他接受过很多表白、艳羡与夸赞,而陈寄是第一个如此明显轻蔑他的人。

     周四,林思弦、娄殊为和小魈翘逃了一节体育课,在小卖店买了六罐可乐。

    娄殊为走到半途忍不住,开了一瓶,泡沫立即溢出,让林思弦联想到那些蹭到自己身上的啤酒,不自觉离他半步远。

     小魈也嫌弃他:“不知道的以为你多久没喝过可乐。

    ” 娄殊为喝得尽兴:“每天喝也不影响我现在想喝,人生就要及时行乐。

    ” 三个人说着闲话回去,按理来说教室应该空无一人,但讲台上却站着一个小个子。

     娄殊为打量了一眼对方,没打算理睬,但小个子却主动把他们拦住:“是你们吧?” 娄殊为愣了:“什么是我们?” “那幅画,是被你们烧的,对吧?” “你有病吧袁寻,没头没脑说什么呢?什么画?” 林思弦这才知道这个人叫袁寻。

    提到名字他便多了些印象,袁寻是美术社团的人,教室的板报都是他负责做的。

     在记忆里,袁寻是一个喜形于色的人,什么情绪都挂在脸上。

    譬如现在,他看起来异常愤怒,都沉不住气解释前因后果:“别装了!只有你们在后山抽烟!” 娄殊为被他吼得有点恼了,一把提住袁寻领子:“你别在这里说疯话。

    ” 话音刚落,教室门被推开,体育课提前结束,班里的人都回来了。

     语文课代表见这状况当场愣在原地,半秒后又身先士卒地冲过来:“别打架,别打架,有话好好说----” 托四十六中和平奖得主的福,这次矛盾没有扩大,娄殊为骂了几句脏话,在袁寻愤怒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下午的课林思弦又睡了过去,醒来时半只手臂麻了,没能坐起身,听到教室里小声议论的声音:“所以袁寻怎么了?怎么有勇气惹那些人的?” “他们美术社团不是画了幅什么跟春天有关的画吗?准备贴在后山那面涂鸦墙上,前天他们把画放墙角,准备第二天课间去借梯子,借回来发现画被烧烂了,地上有个烟头,多半是娄殊为他们抽的,只有他们敢在学校抽烟。

    ” “那我理解,确实难受,但袁寻也不该冲动啊,惹了娄殊为以后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