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异编卷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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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仲逊,世为医。
妃年九岁,能诵《二南》。
语父曰:“我虽女子,期以此为志。
”父奇之,名曰采。
开元中,高力士使闽越,妃笄矣。
见其少丽,选归,侍明皇,大见宠幸。
长安大内、大明、兴庆三宫,东都大内、上阳两宫,几四万人,自得妃,视如尘土。
宫中亦自以为不及。
妃善属文,自比谢女。
淡妆雅服,而姿态明秀,笔不可描画。
性喜梅,所居栏槛,悉植数株,上榜曰“梅亭”。
梅开,赋赏至夜分,尚顾恋花下不能去。
上以其所好,戏名曰“梅妃”。
妃有《萧》、《兰》(《萧兰》)、《梨园》、《梅花》、《凤笛》、《玻杯》、《剪刀》、《绚窗》八(七)赋。
是时承平岁久,海内无事。
上于兄弟间极友爱,日从燕间,必妃侍侧。
上命破橙往赐诸王。
至汉邸,潜以足蹑妃履,登时退阁。
上命连趋,报言“适履珠脱缀,缀竟当来”。
久之,上亲往命妃。
妃曳衣迓上,言“胸腹疾作,不果前也”,卒不至。
其恃宠如此。
后上与妃斗茶,顾诸王戏曰:“此‘梅精,也,吹白玉笛,作惊鸿舞,一座光辉。
斗茶今又胜我矣。
”妃应声曰:“草木之戏,误胜陛下。
设使调和四海,烹任鼎鼐,万乘自有宪法,贱妾何能较胜负也。
”上大悦。
会太真杨氏人侍,宠爱日夺,上无疏意。
而二人相疾,避路而行。
上尝方之英、皇,议者谓广狭不类,窃笑之。
太真忌而智,妃性柔缓,亡以胜,后竟为杨氏迁于上阳东宫。
后,上忆妃,夜遣小黄门灭烛,密以戏马召妃至翠华西阁,叙旧爱,悲不自胜。
既而上失寤,侍御惊报曰:“妃子已届阁前,当奈何?”上披衣,抱妃藏夹幕间。
太真既至,问:“‘梅精’安在?”上曰:“在东宫。
”太真曰:“乞宣至,今日同浴温泉。
”上曰:“此女已放屏,无并往也。
”太真语益坚,上顾左右不答。
太真大怒,曰:“肴核狼藉,御榻下有妇人遗舄,夜来何人侍陛下寝,欢醉至于日出不视朝?陛下可出见群臣,妾止此阁以俟驾回。
”上愧甚,曳衾向屏复寝,曰:“今日有疾,不可临朝。
”太真怒甚,径归私第。
上顷觅妃所在,已为小黄门送令步归东宫。
上怒斩之。
遗舄并翠钿命封赐妃。
妃谓使者曰:“上弃我之深乎?”使者曰:“上非弃妃,诚恐太真无情耳!”妃笑曰:“恐怜我则动肥婢情,岂非弃也?”妃以千金寿高力士,求词人拟司马相如为《长门赋》,欲邀上意。
力士方奉太真,且畏其势,报曰:“无人解赋。
”妃乃自作《楼东赋》,略曰:玉鉴尘生,凤奁香珍。
懒蝉鬓之巧梳,闲缕衣之轻练。
苦寂寞于蕙宫,但凝思乎兰殿。
信标落之梅花,隔长门而不见。
况乃花心恨,柳眼弄愁。
暖风习习,春鸟啾啾。
楼上黄昏兮,听风吹而回首;碧云日暮兮,对素月而凝眸。
温泉不到,忆拾翠之旧游;长门深闭,嗟青鸾之信修。
忆太液清波,水光荡浮,笙歌赏宴,陪从宸旒。
奏舞鸾之妙曲,乘画NFEAB之仙舟。
君情缱绻,深叙绸缪。
誓山海而常在,似日月而亡休。
奈何嫉色庸庸,妒气冲冲。
夺我之爱幸,斥我乎幽宫。
思旧欢之莫得,想梦著乎朦陇。
度花朝与月夕,羞懒对乎春风。
欲相如之奏赋,奈世才之不工。
属愁吟之未尽,已响动乎疏钟。
空长叹而掩袂,踌躇步于楼东。
太真闻之,诉明皇曰:“江妃庸贱,以谀词宣言怨望,愿赐死。
”上默然。
会岭表使归,妃问左右:“何处驿使来,非梅使耶?”对曰:“庶邦贡杨妃果实(荔)使来。
”妃悲咽泣下。
上在花萼楼,会夷使至,命封珍珠一斛密赐妃。
妃不受,以诗付使者曰:“为我进御前也。
”曰:柳叶双眉久不描,残妆和泪污红绡。
长门自是无梳洗,何必珍珠慰寂寞。
上览诗,怅然不乐。
令乐府以新声度之,号《一斛珠》,曲名是此始。
后禄山犯闭,上西幸,太真死。
及东归,寻妃所在,不可得。
上悲,谓兵火之后,流落他处。
诏:“有得之,官二秩,钱百万。
”访搜不知所在。
上又命方士飞神御气,潜经天地,亦不可得。
有宦者进其画真,上言:“甚似,但不活耳。
”诗题于上,曰:忆昔娇妃在紫宸,铅华不御得天真。
霜绡虽似当时态,争奈娇波不顾人。
读之泣下,命模像刊石。
后上暑月昼寝,仿佛见妃隔竹间泣,含涕障袂,如花蒙雾露状。
妃曰:“昔陛下蒙尘,妾死乱兵之手。
哀妾者埋骨池东梅株旁。
”上骇然流汗而寤。
登时令往太液池发视之,无获。
上益不乐。
忽悟温泉汤池侧有梅十余株,岂在是乎!上自命驾,令发现。
才数株,得尸,裹以锦,盛以酒槽,附土三尺许。
上大恸,左右莫能仰视。
视其所伤,胁下有刀痕。
上自制文诔之,以妃札易葬焉。
赞曰:明皇自为潞州别驾,以豪伟闻。
驰骋犬马杜之间,与侠少游。
用此起支庶,践尊位,五十余年,享天下之奉,穷奢极侈,子孙百数,其阅万方美色众矣。
晚得杨氏,变易三纲,浊乱四海,身废国辱,思之不少悔,是固有以中其心,满其欲矣。
江妃者,后先其间,以色为所深嫉,则其当人主者,又可知矣。
议者谓:或覆宗,或非命,均其媚忌自取。
殊不知明皇耄而忮忍,至一日杀三子,如轻断蝼蚁之命。
奔窜而归,受制昏逆,四顾嫔嫱,斩亡俱尽,穷独苟活,天下哀之。
《传》曰“以其所不爱及其所爱”,盖天所以酬之也。
报复之理,毫发不差,是岂特两女子之罪哉!东舞女宝历二年,东贡舞女二人,一日“飞燕”,二曰“轻凤”。
修眉伙首,兰气融冶,冬不纩衣,夏无汗体。
所食多荔枝、榧实、金屑,龙脑之类。
戴轻金雅冠,罗衣,无缝而成,其文织巧,人未之识。
轻金冠以金丝结之,为鸾凤之状,仍饰以五彩细珠,玲珑相续可高一尺,称之为三二分。
上更琢玉芙蓉以为二女歌舞台。
每夜歌舞一发,如鸾凤之音,百鸟莫不翔集其上,及于庭际,舞态艳逸,非人间所有。
每歌罢,上令内人藏之金屋宝帐,盖恐风日故也。
由是宫中语曰:“宝帐香重重,一双红芙蓉。
”文宗大和九年,诛王涯、郑注后,仇士良专权恣意,上颇恶之。
或登临游幸,虽百戏骈罗,未尝以为乐。
往往膛目独语,左右莫敢进问。
因题曰:替路生春草,上林花满枝。
凭高何限意,无复侍臣知。
偶于内殿前看牡丹,翘足凭栏,忽吟舒元舆《牡丹赋》云:“俯者如愁,仰者如语。
合者如咽。
”吟罢,方省元舆词,不觉叹息。
良久,位下沾臆。
时有宫人沈阿翘,为上舞《河满子》,调声风态,卒皆宛畅。
曲罢,上赐金臂环,即问其从来。
阿翘曰:“妾本吴元济之伎女。
济败,因以声得为宫人。
”俄又进白玉方响,云:“吴元济所与也。
”光明皎洁,可照十数步。
言犀,捶即响犀也。
凡物有声,乃响应其中焉。
架则云檀香也,而文彩若云霞之状,芬馥着人,则弥月不散。
制度精妙,固非中国所有。
上因令阿翘奏《凉州曲》,音韵清越,听者无不凄然,咸谓之天上乐。
乃选内人与翘为弟子焉。
武宗贤妃王氏传王氏,邯郸人。
失其世,年十三,善歌舞,得入宫中。
穆宗以赐颖王。
性机悟。
开成末,王嗣帝位,妃阴为助画,故进号“才人”,遂有宠。
状纤颀,颇类帝。
每畋苑中,才人必从袍而骑,容服光宠,略同至尊,相与驰出入,观者莫知孰为帝也。
帝欲立为后,宰相李德裕曰:“才人元子,且家不素显,恐贻天下议。
”乃止。
帝稍惑方士说,欲饵药长年,后浸不豫,才人每谓亲近曰:“陛下日燎丹,意取不死。
肤泽稍槁,吾心忧之。
”俄而疾侵。
才人侍左右,帝熟视曰:“吾气奄奄,情虑耗尽,顾与汝辞。
”答曰:“陛下大福未艾,安语不祥?”帝曰:“脱如我言,奈何?”对曰:“陛下万岁后,妾得以殉。
”帝不复言。
及大渐,才人悉取所常贮,散遗宫中。
审帝已崩,即自经幄下。
当时嫔媛,虽常妒才人专上者,返皆义才人,为之感恸。
宣宗即位,嘉其节,赠“贤妃”,葬端陵之柏城。
南唐后主昭惠后周氏后主昭惠后周氏,小字蛾皇,大司徒宗之女,甫十九岁,归于王宫。
通书史,善音律,尤工琵琶。
元宗赏其艺,取所御琵琶,时谓之烧槽者赐焉,烧槽之说,即蔡邕焦桐之义,或谓焰材而断之,或谓因而存之。
元宗南幸豫章,诏旨存问,以令妇称。
后主即位,册为国后。
后虽在妙龄,妇顺母仪,宛如老成。
唐之盛时,《霓裳羽衣》,最为大曲。
罹乱,瞽师旷职,其音遂绝。
后主独得其谱,乐工曹生亦善琵琶,按谱粗得其声,而未尽善也。
后辄变易讹谬,颇去洼淫,繁手新音,清越可听。
后主尝演《念家山》旧曲,后复作《邀醉舞》、《恨来迟》新破,皆行于时。
中书舍人徐铉闻《霓裳羽衣》曰:“法曲终慢,而此声太急,何耶?”曹生曰:“其本实慢,而宫中有人易之,然非吉征也。
”岁余,周后子母继死,后主国步浸微。
音之所起,实由人心,而蝉缓噍杀,治乱应之,岂虚言乎?后生三子,皆秀嶷。
其季仲宣,标字清峻,后尤钟爱,自鞠视之。
后既病,仲宣甫四岁,保育于别院。
忽遘暴疾,数日卒。
后闻之,哀号颠仆,遂致大渐。
后主朝夕视食,药非亲尝不进,衣不解带者累夕。
后虽病亟,爽迈如常,谓后主曰:“婢子多幸,托质君门,冒宠乘华,凡十载矣。
女子之荣,莫过于此。
所不足者,子殇身殁,无以报德。
”遂以元宗所赐琵琶及常臂玉环,亲遗后主。
又自为书,请薄葬。
越三日,沐浴正衣妆,自内含玉,殂于瑶光殿之西室。
时乾德二年十二月甲戌也,享年二十有九。
明年正月王午,迁灵柩于园寝。
后主哀苦,骨立,杖立而后起。
(讥之也。
何讥尔?以太后在故也。
)自为诔曰:天长地久,嗟嗟蒸民。
嗜欲既胜,悲叹纠纷。
缘情攸宅,触事来津。
赀盈世逸,乐鲜愁殷。
沉乌逞兔,茂夏凋春。
年弥念旷,得故亡新。
阙景颓岸,世阅川奔。
外物交感,犹伤昔人。
诡梦高唐,诞夸洛浦。
曲平虚,亦悯终古。
况我心摧,兴哀有地,苍苍何辜,歼予伉俪,窈窕难追,不禄于世。
玉润珠融,殒然破碎。
柔仪俊德,孤映双纤。
鲜挺秀,婉娈开扬。
艳不至冶,慧或亡伤。
盘迪奚诫,慎肃惟常。
佩环爱节,造次有章。
含颦发笑,擢秀胜芳。
鬓云留鉴,眼彩飞光。
情澜春媚,爱语风香。
瑰姿禀异,金冶昭样。
娩容亡犯,均教多方。
茫茫独逝,舍我何乡。
昔我新婚,燕尔情好。
媒亡劳辞,筮亡违报。
归妹邀终,咸交协兆。
俯仰同心,绸缪是道。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今也如何,不终往告。
呜呼哀哉!志心既达,孝爱克全。
殷勤柔握,力危言。
遗情盼盼,哀泪涟涟。
何为忍心,览此哀编。
绝艳易调,连城易脆。
实曰能容,壮心是醉。
信美堪餐,朝饥是慰。
如何一旦,同心旷世。
呜呼哀哉!丰才富艺,女也克肖。
采戏传能,弈棋逞妙。
媚动澄眸,歌萦柔调,小鼗质,奇器传华。
翠虬一举,红袖飞花。
情驰天降,思栖云涯。
发扬掩抑,纤紧洪奢。
穷幽极致,莫得微暇。
审音者仰止,达乐者兴嗟。
曲演来迟,破传邀舞。
利拨迅手,吟商逞羽。
制革常调,法移往度。
剪遏繁态,蔼成新矩。
霓裳旧曲,韬音沦世。
失味齐音,犹伤孔氏。
故国遗声,忍乎湮坠。
我稽其美,尔扬其秘。
程度余律,重新雅制。
非子而谁,诚吾有类。
今也则亡,永从遐逝。
呜呼哀哉!该兹硕美,郁此房风。
事传遐祀,人难与同。
式瞻虚馆,空寻所踪。
追悼良时,心存目忆,景旭雕薨,风和绣额。
燕燕交音,洋洋接色。
蝶乱落花,雨晴寒食。
接辇穷欢,是宴是息。
含桃荐实,畏日流空。
林调晚箨,莲舞疏红。
烟轻丽服,雪莹修容。
纤眉范月,高髻凌风。
辑柔尔颜,何乐靡从。
蝉响吟愁,槐凋落怨。
四气穷哀,革此秋晏。
我心亡忧,物莫能乱。
弦尔清商,艳尔醉盼,情如何其,式歌且宴。
寒生蕙帷,雪舞兰堂。
珠笼暮卷,金炉夕香。
丽尔渥丹,婉尔清扬。
厌厌夜饮,予何尔忘。
年去年来,殊欢逸赏。
不足光阴、先怀帐快。
如何倏然,已为畴曩。
呜呼哀哉!孰谓逝者,荏苒弥疏。
我思妹于,永念犹切。
爱而不见,我心毁如。
寒暑斯疚,吾宁御诸。
呜呼哀哉!万物无心,同烟若故。
惟日惟月,以阴以雨。
事则依然,人乎何所。
悄悄房栊,孰堪其处。
呜呼哀哉!佳名镇在,望月伤娥。
双眸永隔,见镜无波。
皇皇望绝,心如之何。
草树苍苍,哀摧无际。
历历前欢,多多遗致。
丝竹声悄,绮罗香查。
想涣乎忉怛,恍越乎惟悴,呜呼哀哉!岁云暮兮,无相见期。
情瞀乱兮,谁将因依。
维昔之时兮,亦如此;维今之心兮,不如斯。
呜呼哀哉!神之不仁兮,敛怨为德。
既取我子兮,又毁我室。
镜重轮兮何年,兰袭香兮何日?呜呼哀哉!天漫漫兮愁云噎,空暖暖兮愁烟起。
蛾眉寂寞兮闲佳城,哀寝悲氛兮竟徒尔。
呜呼哀哉!日月有时兮龟蓍既许,萧前凄咽兮旗常是举。
龙一驾兮亡来辕,金屋千秋兮永无主,呜呼哀哉!木交枸兮风索索,鸟相鸣兮飞翼翼。
吊孤影兮孰我哀,私自怜兮痛亡极。
呜呼哀哉!应寤皆感兮何响不哀,穷求弗获兮此心隳摧。
号亡声兮何续,神求逝兮长乖。
鸣呼哀哉!杳杳香魂,茫茫天步,血抚榇,邀子何所。
苟云路之可穷,冀传情于方士。
呜呼哀哉!每于花朝月夕,无不伤怀。
如:又见桐花发旧枝,一楼烟雨暮凄凄。
凭栏惆怅人谁会,不觉然泪眼低。
层城亡复见娇姿,佳节缠哀不自持。
空有当年旧烟月,芙蓉池上哭蛾眉。
皆因后作。
又尝与后移植梅花于瑶光殿之西,及花时而后己殂,因成诗见意曰:殷勤移植地,曲槛小栏边。
共约重芳日,还忧不盛妍。
阻风开步障,乘月溉寒泉。
谁料花前后,蛾眉却不全。
此不特叙其幽思,且以兴内助之艰难,而不得与之同乐。
又云:失却烟花主,东君不自知。
清香更何用,犹发去年枝。
此足以见光景于人无情,而人于景物,不可认而有之也。
悲夫!至于书灵笺手巾云:浮生苦憔悴,壮岁失婢娟。
汗手遗香渍,痕眉染黛烟。
书琵琶背云:自肩如削,难胜数缕。
天香留凤尾,余暖在檀槽。
触物寓意类如此。
初,烈祖为刺史时,后父宗给使左右。
及赞禅代,尤为亲信。
元宗以宗为社稷元老,故聘其女为吴王妃,克相其夫,显于诸子,而身居国母,可谓贤也。
陵曰“懿陵”,谥“昭惠”。
方是时,南唐虽去帝号,而其余制度,尚未减损,如元宗之葬,犹称皇帝,故昭惠虽谓之国后,而群臣国人皆称曰“皇后”焉。
后主继室周后后主继室周后,昭惠之母弟也。
警敏有才思,神采端静。
昭惠感疾,后常出入卧内,而昭惠未之知也。
一日,因立帐前,昭惠惊曰:“妹在此耶?”后幼未识嫌疑,即以实告,曰:“既数日矣。
”昭惠恶之,返卧不复顾。
昭惠殂,后未胜礼服;待年宫中。
明年,钟太后殂,后主服丧,故中宫位号,久而未正。
至开宝元年,始议立后为国后。
南唐享国日浅,而三世皆娶于藩邸,故国主婚礼,议者不一。
诏中书舍人徐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