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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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是谁要杀他。

    他道:“救命、救命!” 夏钦涧一直念着这句,看着那刀尖抬高,倏地下来! 他尖声一滞,晕了过去。

     年轻人却收了刀,转身走了。

     钟攸以为回家就能见时御,谁知人不在。

    他在厨房里洗菜烧饭,饭该上桌时时御才回来。

    他给时御擦头发,问道去哪儿了。

    时御只埋头蹭他颈边,道:“玩去了。

    ” 最终滚成一团钟攸也没问出来时御去玩什么了。

     雨大泥淌,夏钦涧被马夫找到的时候已经半死了。

    他伤本不致命,人却被生生吓瘫了。

    他疑病周围,既怀疑是从前玩弄过的学生,又怀疑是钟攸和昌乐侯一众。

     可到底是谁呢。

     直到几月后,正逢京都筛查书院的官员下来,昌乐侯突然上书京都,斥责青平众书院“刮收民膏”、“非议朝政”有聚党之嫌,首当其冲就是夏田书院与沧浪书院此次的雅集之事。

     这消息传下来的时候夏钦涧本卧床,闻言直接扶身要跳下床。

    他破口大骂道:“昌乐侯这诛心浑人!当日要我来办雅集,说甚么好货尽选,原是早存了这等下流心!” 京都筛查官员已到,夏钦涧平复起伏,撑了椅去见人。

    这关头紧要,他绝不能失了此次机会,便给下来官员讲到此次雅集实为国为民,将泰明山上以会的诗文都拿了出来。

     这官员愁道:“你得有什么打眼的文章才行,这等陈词滥调都不必再提。

    ”他指了指上边,“如今能救你一救的只有左大人了。

    ” 可左恺之爱什么样的文章? 夏钦涧火上眉梢,想来想去,叫人唤来赵芷安,推了人到官员前,切声道:“可正遇了时候。

    芷安,快将你在泰明山巅作的那篇策论念给大人听一听!”他紧握着赵芷安的手臂,道:“泰明山霞论!” 赵芷安本拿着自己文章的手一顿。

     夏钦涧按着人催促道:“你念就是了,你记得对不对?大人此次下来,可是要为左大人寻学生的!你父亲当年无缘拜与左大人门下,今日你且争气!” 赵芷安反复抿着唇,再催促声中犹豫着,道:“迦南垂翼……” 没出三日,赵芷安得了左恺之点名,夏钦涧只道此次能过了昌乐侯那封要命的奏折,谁知赵芷安才上京,督察院周璞上奏京中,揭夏钦涧为人不耻,私下圈卖学生,虐养禁脔。

     左恺之正得了赵芷安为学生,一听此事勃然,跟而上奏,称不耻此人,无德为师。

    皇帝阅折,夏钦涧的山长之位迅速被免,锒铛入狱。

     沧浪书院也没能越过昌乐侯那封奏折,皇帝本旨要钟攸入京。

    岂料南下先暴了民乱,并且事滋重大,是徐杭知府压了又压,直至压不下才传了京都。

     这一暴动,彻底将烟粟,横在了大岚前。

     夜深时榕漾还在执笔。

     书院里寂静,他开了窗,站在案前写的认真。

    少臻在另一头抱了书,中间的烛火绕了飞蛾,少臻抬头瞧了瞧,忽地问榕漾:“今年一过,来年还要待在院里读书吗?” 榕漾笔不停,只道:“我还甚么都看不清,甚么都看不懂。

    自然要继续跟着先生学。

    ” 少臻指尖抚着书页,他垂眸看着那一个个墨迹,道:“榕漾,我想出去游学。

    ” 天地浩大,他只待在长河镇,他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尽头?他这般,甚至连钟燮那种人的衣摆也摸不到。

     榕漾墨一顿,抬头欣喜道:“好事。

    ”他偏头,“我也想出去游学,但我差得太多,唯恐踏出去不知方向。

    你若能,这是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