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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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他不能冒激烈反抗后被公布下体照片的险。

     可惜就像一直以来的现实一样,他从来不是会被任何神仙菩萨小鬼照顾到的人,蒋十安不但兴趣不减,还愈演愈烈。

    他热衷于开发张茂身上所有的快感点,他搜索着各种AV,黄色小说和漫画,寻找着一切合理不合理的性爱方式。

    蒋十安自己因为学习泰拳,所以身体柔韧度和力量都非常优秀,他以为谁都是这样于是他就把黄色漫画上看到的,把张茂整个下体都抬起来,妄想折叠成对半来操。

    张茂被他折磨地大声尖叫,腰都快要骨折,蒋十安才终于放弃了这个神经的体位,改为扛着他的大腿并按到他的胸膛上抽插。

     张茂按揉着仍在酸痛的肩膀,拧着脖子在操场上捡球。

    今天体育课学排球对墙垫球,张茂协调性不好而且眼睛判断方位的功能有问题,所以只能捡球。

    这可把他弄惨了,同学趁着蒋十安不在,汪烟又在琴房练琴,憋了一个月的同班同学简直是出了栏的野狗,纷纷故意往张茂身上脑袋上扔着排球。

    一次上体育课的有两个班,这会体育老师教另外一个班去了,根本没空看这边儿。

    张茂的背上头上一会就被砸一下,他弯下腰若无其事地捡了,再把球扔回去。

     老师来教了一回,就回办公室去了让他们自己玩。

    这下张茂可就惨了,同学扔的起劲儿,直接开始了远程投射张茂得分的游戏砸到脑袋十分,砸到上半身得五分,砸到下半身得三分,砸到手得二十分。

    几个男生形成了砸球阵营,并且大笑着说谁得分最少,等会下了体育课就要请全班去小超市吃冰棍。

    吃冰棍是没有张茂的份儿的,但是挨打倒只有他。

     张茂不是没有听见他们恶毒的赌约,只是他今天实在浑身不舒服,他要来月经了,下腹隐隐发涨,头也晕得很,更别提被蒋十安玩得酸痛不已的肩膀和腿。

    他背着壳的乌龟似的在排球墙前头走,排球一个个时不时砸到他身上头上,张茂被砸完,还要被大叫着“斜眼怪扔回来!”真是给他郁闷的不行。

     一个排球砸在他的耳朵上,挺重,张茂的耳朵耳鸣了。

     他转过身想拍一拍他的耳朵让其恢复听力,也就没有看见迎面来的一个排球。

     “唔……” “哈哈哈哈哈。

    ” 在男生兴奋女生羞耻的尖叫笑闹声中,张茂猛地捂住下体。

     他的鸡巴被狠狠砸到,疼痛瞬间让他直不起腰,只能徒劳地捂着下体蜷缩在地上。

    女生们看到这一幕似乎终于残忍而天真地意识到玩大了,男生们却围过来说:“啊呀,不是故意的,没事儿吧斜眼怪。

    ” 扔他的男生走过来嬉皮笑脸的:“没砸绝育吧。

    ” “哈哈哈哈哈。

    ”站在旁边的男生们又是一阵爆笑。

     张茂可没功夫理他们,他的脖子后头冷汗直冒,下体的钝痛似乎成了尖刀一下一下戳着他的阴茎。

    他按着那里想要缓解疼痛,却被恶毒地曲解成了: “斜眼怪!你变态啊!” “打飞机!” 这下女生们那点装出来的慈悲也全破裂了,几十个排球一齐朝他砸来,张茂一下子被打倒在地。

     下课铃响在这时响了,从篮球场上跑过来的体育委员根本看也不看张茂惨白的脸色,用秋衣擦着汗边跑走边说:“斜眼怪收拾排球!” 周围的同学一下子跑光了,这是最后一节课,大家都急着去吃午饭,谁会牺牲抢饭的时间关注这个怪物呢。

    张茂微闭着眼睛等待疼痛过去,他侧躺在操场上,夏季的风越过刚割的草坪带来一种清新迷人的馨香,他短短的头发茬之间,风穿堂而过让他的头皮酥酥痒痒的。

    夏季的一切都是这么美好,要是他没被打就好了。

    张茂听着被砸的生痛的耳朵里传来的风声想,这事儿主要怪我,要是我上次不给排球充这么多气,球软软的,打起来也就不痛了。

     下课回家,张茂放下书包才意识到自己好多天没有回家了,他赶紧把校服裤管卷起来开始打扫卫生。

    周末,父亲也许会回来住一晚,他想让家里干净点,也许父亲能给他一个好脸色。

     张茂弯下腰去打扫的时候,外头还是晚霞漫天,等他拖完最后一遍地再抬头的时候,天都黑透了。

    张茂赶紧走进厨房穿上围裙,拿出冰箱里的亏没有坏的西红柿的鸡蛋,做一碗西红柿鸡蛋汤面给他爸爸。

    据说这是他妈妈离开他们之前,最拿手的一种汤面,在有孩子以前他们还是幸福的小夫妻的时候,每次爸爸出差回来,妈妈都会下这一碗面给他吃。

    他们曾经非常相爱,那是属于他们的甜美记忆。

    张茂无意中从醉酒父亲的口中知道这件事之后,就一直默默学习着做西红柿鸡蛋汤面,但是苦于他父亲总是不回家,回家了也是带他出去吃饭而无处施展。

     今天可以好好做了,张茂切着西红柿想,他已经自己试验过多次,味道在他看来非常鲜美。

     他熟练地炒着,又下了放学从市场新鲜买回的手擀挂面,红红黄黄的汤汁滚动着的时候,他父亲回来了。

     张茂赶紧把面条端了出来,放在餐桌上。

     他父亲张全治从卧室里放好行李出来,往餐桌前一坐以为张茂煮了泡面,他的眼镜被热热的雾气蒸的一片白,看不清是什么泡面。

    他一边擦着眼镜一边对张茂露出了难得的温和表情:“你吃了吗?” 张茂就吃了个面包,不过他经常三餐都是面包,但他还是点头说吃了。

    他的父亲竟然点头朝他微微笑了笑,戴上擦干净的眼镜拿起筷子吃面。

     他低头把筷子插进面条里的刹那,动作顿住了。

     张茂攥着裤缝忐忑地等待着父亲的评价,应该是好吃的吧,他今天从打鸡蛋切西红柿开始就觉得特别顺利有如神助,西红柿都切的一样宽窄。

    可是父亲没有吃,他只是抬起头,深深地看着张茂,有些无力地说:“你做这个干什么?” 张茂开始慌张了,他不明白哪里让父亲不开心了,他唯唯诺诺地说:“我以为……” 父亲从餐桌前站起来,筷子失去了支撑一下子滚落在桌子上,橙红色的汤汁把雪白的碗垫弄的狼狈不堪。

    他站起来之后看也不看张茂,就拐进卧室反锁上了门。

     张茂在餐桌边站着,觉得自己的心脏沉入了很深很深的海底,上面坠着一块巨石,让他想要伸手挽救也无法,只是不断地坠落、坠落下去。

    他在桌边一直站着,直到那碗面再也冒不出来温热的水汽,直到他的脖子都隐约疼痛起来,他终于拉开椅子在餐桌边坐下。

     张茂拿起桌上被父亲丢下的筷子,挑着凉透了的面,大口大口吃起来。

    面条被泡的太久,膨胀出了尸体一般恶心的口感,凉透了的鸡蛋泛出一股奇怪的腥臭,张茂面无表情,大口吞下。

     洗完碗已是十点多,张茂看了一眼房门紧闭的主卧,走进浴室洗澡。

     他家小区很是老旧,水管的泵水系统老化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