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会见老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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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不再想着道幡的事,随手打了个电话给杨先生, 这几天都呆在道观,只能祈祷学校那边没整出些幺蛾子。

     好在杨先生在江城很有威望,到现在导员也没有过问太多。

     随后我又问了些江大的历史,以及教职工的信息。

     药圃里的忍冬藤爬满了西墙,我蹲在廊檐下翻动竹筛里的陈皮。

     杨先生电话里的杂音混着电流声: "...校史馆翻修挖出批战国陶片,李副校长亲自盯着呢。

    " 我把手机夹在肩头,手指无意识地在青砖上描画着陶片可能刻有的星象纹。

     师父从经堂转出来时,道袍下摆沾着新熬的艾草汁。

     他瞥见我砖上的涂鸦,烟斗突然在门框上磕出闷响: "可是井宿柳宿的变体纹?" 烟灰簌簌落在纹路间,竟与苏怀远化作青铜俑前画的地脉图有七分相似。

     苏晓晓端着药盏从灶房出来,陶碗里浮着的夜交藤突然打旋。

     她腕间的银镯撞在碗沿,清越的声响惊飞了檐下筑巢的雨燕。

     我注意到师父的瞳孔在那瞬间收缩如针——二十年前苏怀远叛出师门那夜,道观的青铜磬也是这样无风自鸣。

     "十五,"杨先生的声音突然清晰, "你托我查的教职工档案..." 电话那头传来纸页翻动的沙沙声, "李国栋副校长二十年前带过考古队,队员名单里有个叫苏远山的..." 师父的烟斗"当啷"落地。

    滚烫的烟灰在青砖缝里灼出北斗七星状的焦痕, 正与苏晓晓昨日晒药时摆错的苍耳子不谋而合。

     苏晓晓手中的陶盏应声而裂,褐色的药汤在地面蜿蜒成反写的篆体"徐"字。

     "苏远山是家父族名。

    " 她弯腰收拾碎片时,后颈浮现出与青铜钥匙相同的星芒纹, "道长,您早知此事?" 师父弯腰捡烟斗的动作僵在半空。

    道袍领口滑出的红绳上系着半枚玉珏,与苏晓晓妆奁里的残玉严丝合缝。

     蝉鸣骤歇的刹那,后山药圃传来异响,我们冲过去时, 那株嫁接的忍冬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根系缠绕的土块里,露出半截刻着"始皇三十七年制"的青铜量器。

     杨先生发来的档案照片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泛黄的纸张上,年轻李国栋身旁站着的清瘦男子虽被涂抹了面容,但那缺失的左手小指与道观残碑拓片上的印痕如出一辙。

     当我把手机屏幕转向师父时,他正在用朱砂笔描摹的任脉图突然晕染,墨迹顺着二十八星宿的轨迹浸透宣纸。

     "明日回江城。

    " 师父突然扯下三清像前的褪色道幡裹住青铜量器, "该会会故人了。

    " 夜雨敲打瓦当时,我在柴房发现师父备好的行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