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格瑞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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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处理伤口(之前抱着她疾奔时被破碎的管道边缘划破的手臂),没有休息,甚至没有挪动位置。

    只是这样坐着,背脊挺直如同标枪,目光落在医疗舱内那张沉睡的脸上。

     时间在柔和的暖光和仪器低沉的嗡鸣中缓缓流淌。

     脑海里,那些画面如同失控的走马灯,反复上演。

     寒冰湖畔,她捧着那朵冻僵的野玫瑰,专注得仿佛那是整个世界的微光。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积分掠夺战,她挡在磐石守卫者前,赤狱裁罪爆发出决绝的黑红光芒。

     食堂角落,她对着营养膏小声抱怨“没有巧克力味”,睫毛低垂。

     还有……训练室里,那深红色的花瓣从她指缝间狼狈漏出的瞬间…… 以及……急救台上,她破碎地喊出“阿瑞…好难受……”时,那泪水涟涟、如同被遗弃幼兽般的眼神…… 每一种画面,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冰刃,反复切割着名为“理智”的冰层。

     花吐症。

    深红色的花瓣。

    指向我的爱恋。

     这份认知带来的不再是冰冷的杀意(指向自己?),而是前所未有的沉重和……一种近乎灭顶的恐慌。

    比面对任何强敌都更甚。

     她……爱我? 这个念头本身,就带着毁灭性的荒谬感。

     格瑞是什么?是烈斩,是寒冰,是凹凸大赛里游走的杀戮机器。

    是背负着沉重秘密、注定与温情绝缘的孤狼。

    我的世界只有战斗、生存、变强,以及深埋心底、不可触碰的过往。

    爱?这种柔软、脆弱、足以成为致命破绽的情感,怎么可能与我有关?又怎么可以……与她有关? 她应该远离我。

    远离这份冰冷,远离这份危险,远离……这份最终只会带来毁灭的沉重。

     是我害她染上这该死的诅咒。

    是我成了她痛苦的根源。

    那个掠夺般的吻,与其说是拯救,不如说是一次更深的玷污和纠缠。

    将她的生命与我这柄注定染血的凶刃,以最不堪的方式捆绑在了一起。

     “唔……”医疗舱内,一声极其细微、如同幼猫般的嘤咛响起。

     我的身体瞬间绷紧!目光如同最敏锐的雷达,死死锁定在她脸上。

     祁奥阳的眉头极其轻微地蹙了一下,长睫如同蝶翼般微微颤动,似乎即将从深沉的昏迷中挣扎醒来。

    她的唇瓣无意识地动了动,仿佛在寻找水源。

     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我猛地站起身!动作快得带起一阵微弱的气流。

    旁边的水杯早已备好,温热的清水在杯壁上凝结着细小的水珠。

     我端起水杯,另一只手极其自然地、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轻缓,穿过医疗舱能量罩预留的护理口,想要扶起她的后颈。

     指尖即将触碰到她温热的皮肤时—— 如同被无形的电流击中!猛地顿住! 那只骨节分明、握惯了烈斩、沾染过无数鲜血的手,此刻悬停在距离她脆弱后颈不到一寸的空气中,微微颤抖。

     能碰吗? 这双手,刚刚还粗暴地扣着她的下颌,差点捏碎她的骨头。

     这双手,曾挥动烈斩,斩断过无数生命。

     这双手……是让她陷入痛苦深渊的源头之一。

     指尖蜷缩了一下,最终,极其僵硬地、带着一种近乎自虐般的克制,收了回来。

    只是将水杯轻轻放在了医疗舱内部一个固定的悬浮托架上,位置恰好在她微微侧头就能用吸管够到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我如同被烫到一般,猛地后退一步,重新坐回冰冷的金属椅中。

    背脊挺得更加笔直,仿佛刚才那瞬间的动摇从未发生。

    只有垂在身侧、紧握成拳的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死白,泄露了内心的惊涛骇浪。

     目光再次落回医疗舱内。

     祁奥阳似乎并未完全醒来,只是无意识地侧了侧头,柔软的唇瓣恰好碰到了悬浮托架上的吸管,小口地、无意识地啜吸着温水。

    眉头渐渐舒展开,呼吸重新变得均匀绵长。

     暖橘色的光晕笼罩着她安静的睡颜,也落在我沉默的身影上。

     烈斩冰冷的剑鞘靠在墙边,折射着幽暗的光。

     守护?还是……禁锢? 这份因诅咒而强行连接、又因掠夺而暂时维系的生命羁绊,像一道无形的锁链,沉重地缠绕在手腕上。

    它源于她的痛苦,系于我的存在。

     我坐在冰冷的阴影里,看着光晕中沉睡的她。

    紫色的眼眸深处,是冻结万年的寒冰,亦是寒冰之下,那无声奔涌、足以撕裂一切的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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