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铜钱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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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背:"你爹说,他攒的钱全在这儿了......"她指了指周瘸子怀里的铜钱,"可那钱沾着他的贪心,会招灾的......" 周瘸子一怔,这才想起怀里的铜钱。

    他摸出来,就着灶火看——铜钱上的血渍在火光里泛着暗紫,倒像团凝固的血。

     是夜,周瘸子守在母亲炕边打盹,迷迷糊糊听见响动。

    睁眼一看,土炕上多了个穿青衫的男人,四十来岁模样,面色青灰,眼睛鼓得像铜铃。

    男人指着周瘸子骂:"好个穷鬼!你拿我的钱买馒头,可知这钱沾着我多少怨气?" 周瘸子坐直身子,把铜钱攥在手心:"你是钱老爷?" 男人瞪圆眼睛:"正是我!我生前攒下三千两银子,就为给儿子置地娶亲。

    谁成想那不孝子要分我的钱,我气得闭了眼,哪知道你们这些穷鬼偏要碰我的东西!"他飘过来要抢铜钱,却被周瘸子一偏身躲开,"你娘病成那样,你就没想过她为啥生病?还不是因为你总捡这些脏东西!" 周瘸子摸了摸母亲滚烫的额头,轻声说:"我娘生病,是因为我没本事挣钱请大夫。

    可我给她买馒头,是她病了二十三天来,头回吃口热乎的。

    "他把铜钱举到男人面前,"你说这钱沾着你的怨气,可我今儿用它换了两个馒头,是给我娘的孝心。

    你看看这馒头,热乎的,软乎的,比我这瘸腿儿子的手还暖。

    " 钱老爷的鬼魂僵在半空。

    他盯着铜钱上的血渍,突然想起自己咽气那天,攥着铜钱罐的手在抖——他不是心疼钱,是心疼儿子。

    他那混账儿子要分他的钱去赌博,他气得直骂"狼心狗肺",可真到了闭眼的时候,最想的还是儿子能有口饱饭吃。

     "你......"钱老爷的声音弱了,"你娘病了这么久,你怎么不早说?" 周瘸子笑了:"说了管用吗?我要是有钱,还用得着捡铜钱?"他从怀里摸出个布包,打开来是十几文钱,"这是我讨饭攒的,加上今天的十七文,够给我娘抓两副药了。

    " 钱老爷的鬼魂慢慢淡了。

    他望着周瘸子怀里的铜钱,突然想起自己活着时,总把铜钱串在肋骨上,却从未给过儿子一文钱。

    他那儿子后来果然败光了家业,流落街头讨饭——说不定此刻就在哪个破庙里,冻得直打颤。

     "罢了。

    "钱老爷的声音轻得像叹息,"这钱算我欠你的。

    " 铜钱突然"咔"地一声裂开,从豁口处断成两半。

    钱老爷的鬼魂随着裂纹散了,只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原来......最烫的不是钱,是人心。

    " 次日清晨,周瘸子起来时,发现铜钱碎成了四瓣,沾着血渍的地方泛着金红,像朵开败的花。

    他把碎片用红布包好,埋在土地庙后的老槐树下。

    说来也怪,老太太喝了药后,烧退了,咳嗽也轻了,竟能坐起来喝碗稀粥。

     后来青阳城的人都说,钱老爷的怨魂散了,因为遇上比钱更硬的东西——那是从破庙里飘出来的孝心。

    再没人见过那枚沾血的铜钱,只在老人们的嘴里留了句话:"钱是死的,人是活的。

    再狠的怨鬼,也怕一碗热粥,一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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