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漠北沙渊的血契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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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使每代血承者,需以心头血祭鼎,续地脉之锁。

    血尽则锁断,沙蛇出。

    " 阿月的手攥住他的衣袖:"张郎,你的血...就是这么用的?" 陈五没说话。

    他摸了摸左肩的旧伤——那是镇沙蛇时被蛇鳞划开的,现在还留着道白疤。

    鱼符突然烫得灼手,他低头,看见蛇纹的淡红正在消退,像被风吹散的火星。

     "不好!"王铁柱突然喊,"外面有马蹄声!" 沙庙外传来密集的马蹄声,夹杂着粗野的喊喝:"汉人!把地脉令交出来,饶你们全尸!" 陈五冲出去,看见二十多骑柔然人正从沙梁上冲下来,为首的是个络腮胡,腰间挂着金狼头坠子——是高车部漏网的余党! "保护中郎!"王铁柱带着羽林卫迎上去。

    刀剑相撞的声音混着沙粒,在庙前炸开。

    陈五摸出鱼符,蛇纹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他急得直冒汗——没了地脉令的力量,他们根本挡不住二十骑! "张郎!"阿月从庙里跑出来,手里举着那半片竹简,"上面还有字!'心契者血,可续地脉'!"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陈五的脑子"嗡"地一响。

    他想起月牙泉洞顶的"以心为锁,以血为契",想起阿月在金銮殿上为他出头,想起她给他戴银镯子时说的"比金链子都金贵"。

    原来"心契者"不是血脉,是心意相通的人! 他抓住阿月的手,用匕首划破自己的指尖,又划破她的指尖,把两人的血滴在鱼符上。

    淡白的蛇纹突然泛起红光,像被重新点燃的烛芯。

    陈五感觉有股热流从心口涌到指尖,鱼符的蛇纹开始蠕动,发出低沉的轰鸣。

     "地脉动了!"王铁柱喊。

     沙谷的地面开始震动,地下传来闷响,像有千万头骆驼在奔跑。

    柔然人的马突然前蹄腾空,发出惊恐的嘶鸣——沙下的地下水被引动了,混着泥沙从马蹄下涌出,把骑兵们连人带马往沙里拖。

     络腮胡的刀"当啷"掉在地上,他惊恐地看着陈五:"你...你不是镇沙使,是地脉的主人!" 陈五没理他。

    他望着鱼符上重新鲜红的蛇纹,又望着阿月染血的指尖——原来真正的锁,不是他一个人的血,是他和阿月连在一起的心。

     战斗结束时,天已经亮了。

    王铁柱押着俘虏过来,络腮胡的脸埋在沙里,声音发闷:"我们收到消息,说镇沙使的血快干了,想来抢地脉令...没想到..." 陈五没听他说完。

    他蹲在血祭鼎前,鼎壁的铭文在晨光下清晰起来:"心契者血,同脉同息,可续地脉千年。

    "他转头看向阿月,她正给受伤的士兵包扎,发梢沾着沙粒,却笑得像月牙泉的晨雾。

     "阿月,"他说,"原来续血的法子,是你。

    " 阿月的手顿了顿,耳尖红得像沙枣:"我就说嘛,拆东墙补西墙,总能补上的。

    " 队伍返程时,陈五把鱼符系在两人手腕上,用红绳拴成个同心结。

    鱼符的蛇纹泛着暖红,像团不会灭的火。

    王铁柱凑过来,挠了挠头:"中郎,这符怎么还发红光?" "因为它尝到了甜的血。

    "阿月笑着说。

     陈五望着前方的沙海,风卷着沙粒,却卷不走他们脚边的绿芽——那是沙泉边新长出的骆驼刺,细弱却坚韧。

    他突然明白,镇住沙蛇的从来不是某个人的血,是所有不肯被沙埋住的心跳,是他和阿月系在一起的手,是士兵们重新挺直的脊梁,是漠北荒原里每一点想活的希望。

     "走!"他喊,"回沙州,办喜事去!" 队伍的笑声撞碎了晨雾,惊起一群沙雀,扑棱棱飞向远方。

    鱼符的红光在晨光里流转,照见两人手腕上的同心结,也照见了沙海尽头,正在泛绿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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